“何必?”
蘇冷晚蒼涼一笑,“你都對我殘忍到這種份上了,又何必這樣互相折磨?我成全你跟紀晴秋,不好嗎?”
段燁扯著嘴角,想說什麼,最終都說不出口。
“段燁。”
蘇冷晚看著他,看著這張自己愛了十多年的臉,淚眼模糊,“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自由吧,你不愛我,我總要去找一個愛我的人過日子。”
她後半句話幾乎像是烙鐵一樣灼疼了他的每一根神經,疼得讓他緊握著拳頭,克製那洶湧的情緒,“你的意思是,你跟我離婚,就是去找一個愛你的人過日子,是嗎?”
“不行嗎?”
蘇冷晚垂下眼簾,苦澀一笑,“林慕安那麼愛我,默默守護了我十幾年,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段燁覺得自己被人撕成了兩半,窒息般的疼痛幾乎讓他差點站不穩,他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平靜的臉龐,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她到底是對他死心了吧?否則,為何連這種事都可以那樣平靜的說出來?
離婚兩個字,他想都不敢想。
因為想到他要永遠失去她,便覺得五髒六腑都扭曲在了一塊,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可她卻能每次都雲淡風輕的提出來,就好像等這一刻很久了。
放她自由,是嗎?
放她自由好像確實要比她能夠好好活下去輕鬆的多。
再說了,林慕安確實是個托付終身的男人,他對她的愛,絕不比任何人少。
那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段燁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一看,是紀晴秋。
他掛斷了,但他並沒有將手機放回口袋,而是返回了主頁麵。
蘇冷晚的視線落在他的屏保上,那一瞬間,好像萬物靜止,連呼吸都靜止了。
那張熟悉的手機屏保已經換掉了,不是那個冬日暖陽下他親吻她的額頭拍下的那張照片,而是他和紀晴秋,是她曾經在失戀博物館看到的那張照片,他們一起站在楓樹下,紀晴秋踮著腳尖親吻著他的臉頰,唯美如畫。
一個最小的細節,足夠打破她所有的期待,擊潰她所有的內心防線。
蘇冷晚咬著唇畔,忽然輕笑著問,“段燁,你還愛我嗎?或者……你愛過我嗎?”
段燁沒有回答,他薄唇緊抿,深邃的眼眸看著她,眼底都是欲言又止的悲傷。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沉默就是答案,躲閃就是答案,不再主動就是答案,其實她應該早就明白的。
蘇冷晚點點頭,哽咽著,“我知道了。”
“你想離婚……”
段燁頓了頓,微不可聞地呼了口氣,才語氣淡漠地繼續說道,“你想離婚可以,但是,孩子不能留。”
蘇冷晚的心徹底被掏空了,她通紅著雙眼,無聲的流淚。
說到底,到了這一刻,他都還在逼她。
段燁沒有等到她的答案,他似乎也害怕等,這種壓抑的僵持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他說了一句,“你想好再回答我。”
轉身,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