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軍拍了拍我肩膀，又對我爹笑了笑，就扭頭離開。
灰姨子拿著腰間掛的濕毛巾給我擦臉上的巴掌印，語氣很柔和，讓我別和我爹衝。
她在這裏聽我，要是阿爺做了啥不對的事情，她也能句公道話。
我爹又瞪了我一眼，：“你別護著這個癟犢子，短命鬼！你知道他啥不？他看見你爹晚上拖著屍體回來，還村長他爹是被你爹害死的！家裏頭有那隻銀碗！”
爹豎著食指，在我腦袋上用力戳了好幾下，又罵道：“老子和你了，這事兒不敢亂不敢亂，你敢告訴王二軍，要是傳出去了！咱們家都被你害死了！村長剛給家裏頭送了地，你想他提著刀來拚命？”
我額頭上被戳的很疼，可我心裏麵卻惶恐焦急，我正想要繼續和我爹解釋。
灰姨子的臉色卻變得蒼白無比，抓住了我的手腕，：“謝元，你好好和姨，你看見了啥？”
爹卻又罵道：“你個女人，和他什麼？越他越腦子糊塗。”
灰姨子卻嘴唇哆嗦了一下，：“這事兒謝元也不敢胡，我爹要真做了，那咱們就不敢和他住一塊兒了……讓謝元好好清楚。”
灰姨子的話，一下子就讓我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完全沒想到，她的理智程度竟然超過了我爹。
我躲在灰姨子身後，把早上的事情，和她了一遍。
爹在旁氣的直跺腳。
灰姨子聽完了之後，沉默了好久，忽然了句：“老謝……謝元的萬一是真的呢……咱們回家去看看……仔細找找……”
爹一臉惱怒，卻沉默不話了。
灰姨子又看向我，語氣很柔和的道：“謝元，阿爺他要是真做了啥，我會讓他搬回去老屋子裏頭住，可這事兒咱們也不清楚，村長他爹年紀本來就那麼大了，而且要是被傳出去，你還讓你爹在村子裏頭活人不？”
我麵色蒼白，點了點頭，表示接受灰姨子的話。
她強笑了笑，：“要是沒找到別的啥東西，謝元，你也不要對阿爺有其他偏見，能答應姨子不？”
我又點了點頭。
爹燒了支煙夾在嘴唇上，一聲不吭。
灰姨子收拾地上農具，我也幫忙去拿，然後才往家裏頭回去。
十幾分鍾的村路，也顯得格外的漫長。
灰姨子的話我也想的清楚，要是白事兒劉真有問題，她把他趕出去。
白事兒劉也不可能對我們做啥。
並且她的也在理，非要和村長了，白事兒劉害死他爹？
這也沒辦法讓我爹在村子裏頭呆下去了。
村長他爹已經活了夠本兒，村長家裏麵也拿夠了錢，沒必要再把兩家人都折騰進去。
回到了家中。
白事兒劉在院子裏頭坐著，手裏頭抱著一堆黃紙做元寶。
我們進院子後，他也沒抬頭。
他以前就一直這樣，不怎麼和我話，不怎麼搭理我爹。
我還覺得，這是他們做白事兒的通病，不喜歡和人溝通。
可現在心裏頭卻覺得很陰森。
“爹，村長給那塊地頭裏麵好像有點東西，你跟俺去看看。”
灰姨子放下農具，一副很自然的模樣道。
同時她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跳加速了很多。
灰姨子把白事兒劉弄出去，我就能帶著我爹進房間了。
白事兒劉這才抬起來頭。
陽光下，他臉上的死人斑泛起一點兒灰白的光，我都怕從裏麵鑽出來一條蛆。
“什麼東西？”
他聲音幹啞，也站起來了身。
“感覺不怎麼對勁兒，謝元他好端端的在裏頭傷了手，老謝也扭了腰杆，你瞅一眼是不是風水不行？”
灰姨子繼續解釋。
白事兒劉看了一眼我的手。
我心裏緊張，沒想到灰姨子謊麵不改色的。
白事兒劉朝著院子外麵走去了。
灰姨子緊跟其後。
很快院子裏頭就隻剩下我和我爹。
爹瞪了我一眼，：“遂你願了？要看啥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