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後來是我打開的櫃子(1 / 1)

白唐掰開他的手,還是在重複那句話,“不管你做不做的到,都答應我。”

易謹言看看麵前消瘦的臉,眉頭皺出了溝壑。

“馬醫生上次給我心理治療的時候,還跟我說了另外一件事。”白唐微微一笑,唇被冷風凍的有些青紫色,“他跟我說,我現在恢複的很好,但不排除有潛伏期的可能。如果遭受到最深層的刺激,精神就全麵崩潰了。易謹言,你知道全麵崩潰是什麼嗎?”

易謹言身軀一震,沒說話。

“崩潰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甚至周圍人都是我爸爸,場景一成不變的還是十幾年前的那個下午。我還記得那天,夕陽是最漂亮的時候,媽媽煮好了飯又收拾了東西,在給我念書。然後啊,我那個剛舉辦完畫展的爸爸就回來了,是黑著臉回來的,還往桌子上甩了一遝子媽媽跟叔叔的照片。”白唐是笑著說著這段話,連點眼淚都沒有,平靜的幾乎駭人,“叔叔我見過好幾次,是個態度謙卑溫和的紳士,媽媽沒隱瞞過我,她說叔叔是自己的初戀,他們因為種種原因沒在一起。當時我還小,不明白初戀是什麼,隻覺得那兩人相處起來像是童話書裏的王子跟公主。叔叔對我也很好,經常會帶著小禮物看我,他們兩個也發乎情而止乎禮,最出格的大概也就是牽了個手吧……”

“然後啊,看到那些照片,媽媽哭了。”白唐沒忍住笑了幾聲。

“你知道媽媽為什麼哭嗎?她後悔自己違背了這段婚姻,所以早在前幾天跟叔叔斷了聯係,隻是沒想到爸爸會找人調查她。”

白唐半撐著臉頰,眼神開始有點渙散。

“小白,別說了。”易謹言環住對方的肩膀,阻止道。

“我想說出來。”白唐搖搖頭,轉頭認真而篤信的盯著易謹言,“我不想你去問別人我的事,聽我親口說,不好嗎?”

易謹言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們說什麼我都不記得,隻記得是爸爸先動手給了媽媽一巴掌,媽媽隻是在哭,後來說著說著就要拎東西走。”白唐清清嗓子,聲帶有些沙啞。

“再然後,就是媽媽被他抓頭發給拖去了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我能聽到的就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小時候好奇心重,我跑過去推開門,看到……”

易謹言一伸手狠狠的抱緊白唐。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別說了好嗎?”

忽然的溫暖叫白唐身子縮了縮,她啞著嗓子,眼淚還是沒有,早就哭不出來了。

“他在打媽媽,渾身都是血,最後是亮出來的白刀子,不知道是從哪兒拿來的。我想跑想叫想去阻攔,但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隻能被他抓過去,他跟說我媽媽不要我們了,就用這種方式把她留下。”

“小白……”

“然後他盯著我看,覺得我跟叔叔像,認為我是叔叔的孩子,就是你們經常說的綠帽子。”白唐依舊是在笑著的,她稍微的彎下腰,像是擺了個自我防禦的姿勢,“然後我就被印象裏那個一直謙謙有禮的畫家父親給暴打了一頓,塞進了櫃子。”

“我知道。”易謹言環著她的肩膀,閉了閉眼睛,“後來是我去打開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