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定格在白唐身上。
屋子裏的氣氛越發的緊張了。
庚兮雪表情一閃而過的錯愕，捏著碎片的手也控製不住的抖了抖。
什麼情況？一般情況下她尋死身邊人都會撲上來挽留，甚至說是有求必應，怎麼到了白唐這裏是完全相反的狀況？
看庚兮雪半天沒反應，白唐嘴角上揚了個弧度，看著對方手裏捏著的碎片，繼續道：“劃的時候注意力道，不要太輕，不然死不了的滋味不太好受。你想想看，既要一擊斃命，又要確保血不會流太多，這裏是咖啡廳，流太多血人家也不會好做。”
經理臉完全變成了菜色，張口接話也不是，閉嘴不吱聲也不是，隻得尷尬的站在一邊。
庚兮雪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你不阻止我？”
“我為什麼要阻止你？”白唐歪著腦袋，瓷娃娃的臉頰上染了戲謔，“書中說過，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的，也永遠拉不回一心求死的人，既然這樣，我浪費口舌做什麼？”
“你真的想殺了我和我的孩子？”庚兮雪咬著唇瓣，身子顫抖像是篩糠。
“你要真這麼想，那就當我是。”白唐咧開嘴一笑，說的殘忍又刻薄，“我就是想殺了你和你的孩子，總歸是見不得過，免得我姑姑出手豈不是更好？”說完，白唐朝庚兮雪靠近一步，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薄唇張張合合，“下不去手？要不要我幫你？”
庚兮雪被白唐的表情嚇到，緊張的不住往後退，小腿撞到了椅子腿都不自知。
“拿來，我幫你解脫，好不好？”白唐聲音帶了點蠱惑力，她對周遭其他人的目光視而不見，隻顧著往庚兮雪那邊挪動腳步。
“不，不，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庚兮雪拚命的搖晃著腦袋，手裏的碎片再也捏不住，一甩手瘋了似的丟到旁邊，自己則是半蹲在地上，抱緊膝蓋的嗚咽出聲。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嗚嗚嗚……我不想死……”
看到碎片被丟出去，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下落，白唐站在庚兮雪麵前，也微微的鬆了口氣。
她看著蜷縮在對麵的女孩，一瞬間因為庚兮雪而染起來的火氣也消散了不少。
庚兮雪是這樣自欺欺人，她自己又何嚐不是？
“散了吧。”白唐口氣淡淡的，瞥了一眼經理。
“啊，好，都散了散了！”經理揮揮周圍看熱鬧的人，自己瞧見門口剛停下的警車，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解釋。
看熱鬧的人散了，這邊就隻剩下白唐跟庚兮雪。
庚兮雪還是保持著半蹲在地上的姿勢，情緒從剛才的崩潰痛苦轉為小聲嗚咽。
白唐歎了口氣，上前幾步也跟著蹲下，一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
庚兮雪察覺到白唐靠近，身子猛地一縮。
“既然不想死，你就別作出全世界都與你為敵的樣子。”白唐聲音緩和了不少，手掌依舊貼在庚兮雪的肩膀上。
庚兮雪抬頭愣了愣，眼角的淚珠還沒落下。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才這樣黏著張珺鶴不放，但你企圖把自己受過的痛苦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合適嗎？自己痛苦別人也痛苦，你想要以後都這樣？”白唐收回手，視線並沒看她，“或者說，如果張珺鶴真的同意跟你結婚，你會答應嗎？這種可能性你考慮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