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兮雪愣愣的看著白唐,又吸吸鼻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想死沒人會攔著,那些攔著你的要麼就是擔心禍及身,要麼就是真正關心你的人,傷害來傷害去,你最終什麼都得不到。”白唐看都沒看庚兮雪,隻是自己自顧自的說著。
話是在說她,可隱隱的也有自我嘲諷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庚兮雪咬咬牙,哽咽著喉嚨問出一句。
一直以來她都在自我逃避,甚至連疼愛自己的哥哥都不知道,隻以為她是患了假想症,看了不少醫生,庚兮雪表現出來的症狀都完美到無懈可擊。沒想到今天在白唐麵前隻是稍微裝裝樣子,就現了原形。
“你想知道?”白唐撇過頭看了庚兮雪一眼。
“恩。”庚兮雪點了點頭。
白唐微微一笑,忽然挽起了胳膊袖子,把那斑駁的痕跡露給她看。
“你……”看到那些深淺不一的傷口,庚兮雪表情呆滯了,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跟白唐認真嚴肅的對視在一起。
白唐笑笑,把袖子放下去。
“想死很容易,但是能不能死很難。大概我們是同樣的人?所以你裝與不裝在我這裏都算不上什麼。”
庚兮雪抿了抿唇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如果覺得累了,就好好麵對一下自己。乖乖的跟你哥哥回倫敦。”白唐衝庚兮雪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
庚兮雪抬眼看看白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握住對方的手。
“我能問問你有什麼想尋死的事兒嗎?”對比剛才情緒,庚兮雪現在的情緒好了很多。
白唐笑笑,“很多,連想逃避也不想逃,想直接死掉。”
送走了庚兮雪,白唐站在門口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她掏出手機瞧瞧時間,下午兩點半。
跟庚兮雪這麼一鬧,連午飯都沒吃上。
她這邊正尋思著去吃點什麼再去張家別墅,手機那邊就在掌心裏震動個不停。
看到來電顯示,白唐有一瞬間的呆滯。
馬醫生?
“喂,馬醫生。”
“白唐,最近感覺怎麼樣?要不要過來我們談談?”馬醫生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童話故事裏的解說員,每次白唐聽到都會覺得很放鬆。
白唐聽了這話,伸手買太陽穴上不輕不重的揉了揉,最後點頭應了聲,“嗯,我過去看看,馬醫生吃飯了嗎?我帶著飯過去……嗯,行,我知道了。”
等到了馬醫生的診所,拎著飯的白唐又禁不住的喘了口粗氣。
前台的導診認識白唐,看到她立即就打了內線電話。
“來了啊。”馬醫生看到白唐,笑著衝她招招手。
他也在吃東西,桌子上放著保溫盒。
“您也才吃?”
“嗯,剛才病人有點多。”馬醫生夾了一筷子排骨,用眼神示意白唐坐下,視線往她那邊看看,“買什麼吃的了?”
“米線。”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白唐幹脆利索的坐在了馬醫生的對麵。
倆人誰也沒說話,麵對麵的吃起東西。
對白唐來說,馬醫生像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從十二歲以後,她經常見到的人就是馬醫生了。
“你父親刑滿釋放了,你怎麼想?”白唐吃飯吃了一半兒,就聽到馬醫生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