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新皇帝衝沈魏紫道。
沈魏紫充耳不聞的。
才剛掙紮中,沈鶴翔掉落了一隻靴子。沈魏紫站起身,撿起那隻掉落的靴子,跪坐在沈鶴翔的腳邊,替他穿上靴子。
“陛下,朗夫人閨名……”餘公公插話進來,委婉地提醒新皇帝:眼前這女子乃有婦之夫。
他的話還沒完,就見新皇帝不耐煩地衝自己揮了揮手。餘公公縱仍有千般規勸要,也隻能閉緊嘴巴。
褚安展見勢詭異,立刻使了個眼色給穆楓。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低頭跪著,誰也不敢出聲。
現在,阿爹已經整整齊齊的,到了那邊,娘親她一定第一眼就能認出阿爹了。想到阿爹和娘親能在那邊團聚,沈魏紫的嘴角不由就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不會就疆牡丹’吧?”新皇帝笑眯眯地問。
沈魏紫沒理他的搭訕,隻俯下身給阿爹磕了三個頭。
這是什麼詭異的發展呀?褚安展和穆楓連大氣也不敢出,心裏暗恨才剛皇帝讓他們出去時,沒有抓住機會。
“沈牡丹,我覺得這名字很好呀。”新皇帝來到沈魏紫的身邊,笑眯眯地道。
這狗皇帝居然出言調戲沈大姐!胡老六暗罵,用盡了全部自製力,才沒跳起來罵人。
“陛下,太傅的身後事……”餘公公冒著觸怒新皇帝的危險,出言提醒道。
“昏君。”沈魏紫忽然抬起頭直視新皇帝,口齒清晰地道。
“你什麼?”她的表情太過於平靜,以至於新皇帝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昏君!”沈魏紫的聲音大了一點,語氣卻依然平靜得近乎詭異。
“你!把話收回去!”新皇帝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狂怒的自己。
“後世之人都會知道,陛下乃是弑父奪位,殘殺忠誠的昏君。”沈魏紫直起身與新皇帝對視。
她的平靜與新皇帝的狂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閉嘴!”新皇帝氣急敗壞,伸手扼製住沈魏紫的脖子。
她雖然無法發聲了,但是她的眼神似乎仍在“昏君”。
“朕命令你閉嘴!”新皇帝狂怒地收緊了五指。
因為無法呼吸,沈魏紫的臉色迅速由紅變成了紫色。她的心裏卻沒有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見到阿爹和娘親了。
“陛、陛下,使不得呀!”在場人都傻住了,終於——餘公公的高喊打破了全場寂靜。
“沈姑娘,我來了!”胡老六爬起身,奮力朝新皇帝的方向衝過去。
就算是螳臂當車,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要拯救他心愛的女子!因為這已經成了他的信念!
然而,胡老六還沒衝到新皇帝身邊,就感覺到一陣劇痛。
胡老六低頭朝劇痛傳來的地方看去,就看見一截刀尖從胸口穿出來!
原來是褚安展的刀,從後麵刺穿了他的胸膛。
“護駕,護駕啊!”餘公公的公鴨嗓回蕩在字號牢房裏。
對於聽力超群的胡老六來,這無異於是一種折磨。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這個了。彌留之際,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沈大姐了。
胡老六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卻仍用全部的意誌“看著”沈魏紫。
“沈魏紫,對……”對不起,沒能把你救出去。這是胡老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喊沈魏紫的名字。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仍然會不惜一切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