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後來翔哥兒先是喪母後是喪父,一再丁憂。好容易出了丁憂,又不知抽什麼風,竟要跑去接替嶽父的職位。好好的翰林學士不做,偏要去做什麼潦倒書院的山長,究竟是什麼道理?!
翔哥兒是沈氏家族最有出息的男丁,也是沈氏家族的希望所在。不管是從他的前程出發,還是從家族的發展出息,大家都不允許他自毀前程。
雖然翔哥兒這出格的想法被各位族老按下來,但是她婆母仍氣得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心中隻有一個內容——罵藍氏害人不淺。
可不是嘛,要不是為了娶這藍氏,翔哥兒哪會鬧著要出家;要不是娶了這藍氏,翔哥兒哪會沒子嗣;要不是娶了這藍氏,翔哥兒哪會忽發奇想要去做破落書院的山長;要不是……
她婆母在信上吧啦吧啦了藍氏的十宗罪。
本來嘛,當年翔哥兒要娶藍氏,她婆母就不大樂意。隻是翔哥兒這孩子既爭氣又硬氣,長輩們拗不過他,隻得捏著鼻子答應了。
本想著孫媳婦娶進門,一個“孝”字壓下去,還不是長輩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翔哥兒卻護媳婦護得緊,長輩們竟無法插手夫妻房內的事兒。
三番兩次碰壁後,長輩們權衡再三隻得再退一步:不管了,這兩口愛咋就咋吧,好歹能為大房開支散葉就校誰想藍氏卻是盞不中用的美繞,平素就體弱多病,好不容易生了個丫頭片子就沒動靜了。
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兒子繼承家業怎麼校要按她婆母的想法,既然藍氏是生不了兒子,就該自請下堂,讓能生兒子的來。
沈王氏卻比自家婆母看得明白。這翔哥兒呀就是隻強牛,能耐越大強得越厲害。他要是不想喝水,誰也別想按著他的頭硬讓他喝。她從旁勸,總算讓她婆母鬆了口。
她婆母表示,翔哥兒不願意休妻另娶也行,娶兩房妾照樣生大胖子。隻是因為翔哥兒的父母盡已過世,媳婦藍氏又是個不賢良的,竟沒人能替他操辦這納妾的事兒。
她婆母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她身上,一封信寫到京城,讓她幫翔哥兒物色妾室的人選,特別叮囑了要挑個長得好的又待人接物周全的。
之所以要在京城物色人選,她婆母的心中是打算的:以後藍氏留在老家侍候長輩,妾就跟在翔哥兒身邊日常照顧。
對於婆母的安排,沈王氏心裏是覺得有點不妥的。但她是做媳婦的,自然也得聽婆母。再了,誰家不是三妻四妾,憑什麼這藍氏就能例外呢?!
沈王氏尋思著,這藍氏不就是讀過書會做點酸詩嘛,找個同樣念過書又長得漂亮的,就不信翔哥兒會不動心。她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何秀秀不光長得好看,又是秀才的女兒,知書達理的。要不是那年家裏遭災死了人,哪裏會插了草標賣身葬親呢?沈王氏一見就如獲至寶的,趕緊將人給買回來。
沈王氏的心裏也有九九。這大房雖然人丁單薄,但出了翔哥兒這位狀元爺,前程看好;他們二房雖然子嗣多,但子嗣中沒一個是會讀書的。她思來想去,二房的前程還是得維係在大房身上。
雖然那藍氏總是未語先笑、言語輕柔,但沈王氏總覺得跟她不到一處去。她就尋思著,有必要跟翔哥兒未來的房內人打好關係,最好是能直接培養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