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大紙甕砸出坑來還不容易,隻要事先在地上挖好坑就行了呀。”聽到胡緋石的問題,老騙子狡猾地笑了,“記得要往挖好的坑上蒙一層布,布上再撒一層土。”
“這也得砸得夠準呀,要是紙甕不心砸到坑外頭……”胡緋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在凹坑邊上看見了長長的拖痕。因為之前他剛拖過牡丹,所以對這樣的痕跡並不陌生。也就是,老騙子第一下並沒砸準坑的位置,而是又將砸歪的大紙甕拖到了凹坑鄭
“所以一般人幹不了這活兒,我這樣的老神仙才夠格。”老騙子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又拍拍之前立下汗馬功勞的腿。
砸得不夠準還能偷偷調整的前提:必須像老騙子那樣有一張令人信服的臉。
大紙甕偽裝得太成功,也不可能真的變成大鐵甕,因為紙輕鐵重的本質是無法改變的。所以在托舉大紙甕的時候,要給人一種“此物很沉重”的感覺,還是相當考驗演技的。
老騙子的演技絕對在線。
“我的老腰啊!”老騙子吃力地捶捶腰。
老騙子一邊捶一邊忍不住偷瞄那金童似的人兒,從他的發飾到他的衣飾、從衣裳的布料到刺繡、……,統統都沒有放過。
“嗬嗬嗬嗬……”他越看越歡喜,這就是金光閃閃如假包換的金童啊!他這回也算是賣力救人了,等把這金童送回家去,一定能得很多賞錢吧。
胡緋石看著老騙子豐富的表情,覺得既有趣又熟悉。恍然間,他似乎又置身於刑部大牢,他們正坐在一起嘬著酒、吃著花生米……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狗吠聲。
胡緋石認出那是將軍的狗吠聲。
“少爺,你在哪裏呀?嗚嗚嗚嗚……”狗吠是還夾雜著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
那是——豆子!胡緋石認出了那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豆子,我在這裏呀。”胡緋石衝外麵喊道。
“不能跑,你是我救的!”看見胡緋石要往外麵走,老騙子似乎看見口袋裏的銀子長腿要跑,情急之下也顧不了其他,張開雙臂抱住了胡緋石。
“汪汪汪……”將軍從外麵衝了進來,朝胡緋石飛奔而去。
緊跟將軍身後的,是跌跌撞撞、皮青臉腫的豆子。
這兩位呀,與其是人牽著狗,不如狗拖著人。
“……”胡緋石見狀不由有點傻眼。
“少爺,豆子終於找到你了呀!”豆子一看見胡緋石,眼裏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汪汪汪!”將軍興奮極了,叫聲更大了。
一人一狗朝胡緋石猛衝過去。
瞧那氣勢洶洶的架勢,不把胡緋石撞個跟鬥是誓不罷休的。
在老騙子眼裏,“金童”就等同於“我的銀子”。眼見“我的銀子”麵臨危險,他不假思索地擋在了胡緋石的前麵。
“你幹嘛擋著……”
“汪汪汪……”
“啊呦,我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