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好似與世隔絕,隻有貓狗嗚咽回蕩在這條破敗巷子。
陸慈望著這片星空下的土地,回想著自己當年的意氣風發。
風起處,似是故人歸。
“你們,都還好嗎?”
……
……
“疼…不…不要抽清兒的血…”
陸清兒在夢中囈語。
陸慈聞聲而來,囈語好似在耳邊盤旋,揮之不去。
每一聲,每一個字,都在質問著他身為父親的擔當。
墨色自陸慈腳下升起,蔓延開來,一襲白衣染成無邊黑暗,妖異莫名。
眸間盡是血色,陸慈緩聲道:“清兒,你究竟還經曆過什麼…”
他伸手摸了摸陸清兒的額頭,似是看到了昔日的一幕幕。
陸清兒被帶到一處莊園中。
“反正洛家也不管她,那洛雲煙都被鎮壓在地牢之下,你怕些什麼?”
“武道界都傳瘋了,那陸慈不修武道,身體古怪至極,似是生聖者,有著無窮神力,方能下無敵!”
“這陸清兒有著他的血脈,喝了她的血,不定也會像陸慈那般!”
“許多人已經明碼標價開出無數代價,隻求這陸清兒的血!”
“隻要咱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定期抽血再放回去,誰知道是咱們抽的血?”
一處大廳中,一家老少都坐在一起,為首一個婦人不斷出聲,要抽陸清兒的血。
而陸清兒畏縮在一個角落裏,連聲都不敢出,看那些人的模樣,分明是將他當成了明碼標價的商品,能登臨武道絕巔的大藥。
“爸…爸爸,你快來救清兒……”
“不…疼…不要抽了…”
……
……
看完了陸清兒的夢境,陸慈緩緩撫過清兒的臉頰,平複著她紊亂的心境。
一滴清淚自陸慈的眸間劃落。
下一刻,陸慈身影消逝,出現在了江城最高的建築上。
他注視著繁華不肯謝幕的江城,微微一笑,妖異莫名。
“漫漫長夜,我會將恐懼和絕望煮沸,緩緩潑灑在諸位身上。”
陸慈一步跨出,便來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建著一處莊園。
似是剛剛落成,處處可見豪車,各界名流在其中穿梭。
大門上掛著塊匾額,易家。
江城易家,本是三流家族,卻在三年間逆流而上,似乎離最頂級的世家門閥,也隻在一線間。
江城易驕的名號,更是響徹大江南北,三年成宗師,易家今日的名號,便是仰仗了這位易驕!
誰都能看出來,三年成宗師,未來更是板上釘釘的大宗師,鎮守一方,至少保家族三百年昌盛!
陸慈一襲墨衣,在無數名流注視之下緩步入莊。
“這是來砸場子的?”
“看樣子是。”
“易家如日中,竟然還有狂徒敢在這個時候招惹易家,這膽量,嘖嘖。”
“除易家血脈,閑雜人等,盡皆避退。”
陸慈清平的嗓音傳入莊園內的每一個耳朵當中。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易家,一下便冷清了下來。
“何方神聖敢在今日砸我易家的門麵!?”
滄桑沉靜的聲音傳徹整個莊園。
隻是未曾有人答應。
墨色自陸慈身上蛻去,向四麵八方鋪展開來,所有光明都被吞噬,僅剩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而登臨易家做客之人,也在這一刻倒飛而起,丟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