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慈進入那處漩渦中,來到了傳中的地。
一片古跡顯現在眼前。
空氣中透露著潮濕,一些地方尚有水聲。
這片古跡之前應該都是掩蓋在深水之下,潮水方才退去。
地依托在大地中,從大地間汲取養分,供養自己。
陸慈對兩方地的情況有了初步猜想。
若是將之徹底剝離,或者大地選擇逆向斷供,那地會不會好似水中浮萍,漸漸哀敗?
地俱寂,麵臨終結時,會是一副何等光景?
陸慈躍躍欲試。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那個地步。
上次虛尊徐達自我升華後,似乎就強行構造出了一片地,隻是與這些地,終究還是太過淺薄了些。
那或許都不能叫做地,隻是形成了一種勢。
最多可以稱為極其單一的地。
或許叫領域更準確一點?
不過他也感覺要比諸萬界的那些貨色強多了。
諸萬界的那些存在在陸慈看來,都是光不練,一拳斃命。
實在是太過囉嗦了些,往往陸慈還未聽完對方的言語,一拳已至。
殊不知,其實在那些稱尊做祖的存在麵前,注視到他的同時,陸慈便已被拉進他們的那一方地。
無聲無息,渾然不知。
他們以為勝卷在握,方才出聲。
卻不想,陸慈便是他們大道中最突如其來的那個變數。
不再多想,陸慈走入古跡當中,想要繼續探究一二。
突然,他伸手從地上撿起一件布滿灰塵的衣衫。
陸慈輕輕拂去灰塵。
殘破衣衫的左上角有著一枚依稀可見輪廓的標識。
似龍盤臥。
那是大夏夏庭親自頒布的國徽。
放眼望去,還有好多塊破布散落。
和一堆泛黃的骨架。
好似經過了無數歲月洗禮。
他知道,那便是前赴後繼,犧牲在這裏的執法者。
他們最低都是三品武者,縱然死後,屍骨仍有光澤,怎會成為這幅模樣?
看來這處地,另有古怪。
妖魔?
陸慈抬眸望去,帶著溫潤笑意,吐字卻是冰寒至極。
“也對,若無妖魔,這方地怎會無故運轉,吞噬外界?”
陸慈蹲下身子,將四處屍骨拾撿,脫下一襲白袍,包裹起來。
稍稍退後兩步,陸慈做輯拜身,久久不起。
諸君千古。
何須誰來賜平身?
不拜地浩蕩,不拜河山永蔚。
這千秋荒唐,隻當拜諸君。
世人遺忘的,曆史會記得。
國還是他們的國,隻是再不會有人像當初送他們遠行一般聲勢浩大的地迎他們回來了。
無妨,大夏所欠,我陸慈來還。
我會將你們帶出去,迎回去。
陸慈拜過之後,隨便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他也曾從戎,與他們一樣。
他還記得宣誓時諸位同袍熱血澎湃的模樣。
奉日月盟,昭地鑒,嘯山河以為證,敬朝。
山高壯誌,澗深且行,流年立意,風霜顯懷。
此身何妨,功成謝人間。
陸慈也曾記得目送袍澤屍骨時。
他是國士。
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陸慈就隻是陸慈…”
不知為何,陸慈又輕聲念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