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惡蛟突然嘶吼出聲,焦急不安。
心關難過。
陸慈抱起白衣裹著的屍骨,緩緩向前。
似乎不斷有陰暗之氣浮現,暗中窺測。
他視之不見。
叮鈴桄榔的聲音不斷響起。
許多名貴器物砸下。
若行考古之事,便能看出,其中任何一件器物顯露於世,都足以稱得起傳世瑰寶。
陸慈毫不在意,依舊向前走去。
如行屍走肉。
不思不念,唯有動作依舊。
這方地不知何時升起了濃濃黑霧。
地陰沉。
下霧氣翻滾。
上雷海交織。
似有大凶之物即將出世,為萬物不容。
黑霧漸漸上湧,像是要吞噬雷。
終於。
兩者跨越了一線之隔,如洶湧波濤,徹底碰撞在一起。
好似龍蛇起舞,不可開交。
有一道身著重甲的身影行走於世,所過之處,黑霧雲海紛紛讓出道路。
這道身影哪怕身為大凶之兆,卻讓地雷劫不敢妄動半分。
“區區一方地,也妄想鎮壓本座?”
那道身影冷然出聲,不屑一顧。
既而俯望過去,看到那行走在地麵的陸慈。
“敢於踐踏本座這方沉睡之地,上古之時,地之大,都未曾有人敢於效仿。”
轟隆隆!
地裂開一道道溝壑。
那道身影剛準備朝陸慈伸手,卻陡然停下,看向地盡頭,桀然而笑。
“不過靈氣初生,一方昔日殘破的大地,也妄圖碎裂這一處地來埋葬本座?”
重甲身影竟是渾然不顧這地寂滅的劫難,悍然向陸慈擒拿而去。
萬千氣象變化,都化為一道覆蓋地的法印,溢散著無窮陰暗的氣機鎮壓而下。
氣機壓迫之下,周遭空間寸寸開裂,近乎成為虛無之地。
陸慈停下腳步。
右手握拳,與那鋪蓋地的手掌相比,好似蚍蜉撼樹。
飄若無物。
兩相對接。
沒有想象中的瞬息而滅,或是爆發出轟然反噬。
那一方來時浩大無盡的法印,直接化作一縷青煙湮滅。
而那道身影,也早已不見。
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以避免那一場地寂滅的災殃。
陸慈眸中有惡蛟盤旋,轉瞬遊曳而逝。
下一刻。
他茫然的看著手中的白袍包裹著的屍骨。
身影也出現在江底陸地。
而那方通往地的通道,消失不見。
陸慈知道他一定是忘記了些什麼。
卻偏偏又都記不起來。
既如此,便不去想。
吳易早有準備,竟是端上來一口白玉棺下來。
他注視著陸慈,單膝跪地。
“大夏鎮武司,願迎袍澤歸鄉。”
一人在旁緩緩挪開白玉棺。
陸慈走上前去,輕輕將屍骨置於棺中。
再將白玉棺封合。
這一日,有國士抗棺而行,越千裏,送諸君還鄉。
三千素衣同行。
冬日登臨,雪落地三尺。
我有故人來,來時山有雪。
雪寒。
便來三錢熱酒慰心魂,教山川顛倒。
且看。
吾輩恣意行,諸君風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