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又如何?”雷煞點點頭,根本不反駁方然,而是如此反問道。
方然卻是一愣。
在他看來,天雷門所求,不過是霸主荒野,追求最大的利益。可是,雷煞這一問,給方然的感覺是,似乎,他們連生死存亡都不在乎了?
對於天雷門這樣的人,有什麼,是連生死存亡都可以不管不顧,一定要達成的嗎?
但是,無論如何,悍不畏死的敵人,都是最麻煩的敵人。
“殺了你們,天雷門散,不論你們有什麼謀劃,最終,都是一場空而已。”方然顯得大局盡數在掌握一樣。
雷煞嗤笑:“天雷門散了就散了。和七絕公子有來往的,絕不隻有天雷門一家而已。你不知道七絕公子究竟要什麼,就算你覆滅了天雷門,荒辰也遲早會死的。”
方然深深看了一眼雷煞。
他當然知道七絕公子要什麼。
能夠和天雷門有這麼密切的來往,甚至從雷煞口中,他隱隱能夠察覺出來,這霸絕一方的天雷門,對於七絕公子,也是有著濃重的忌憚,甚至敬畏的!
並且,就連雷煞的血魔典,也是出自七絕公子之手。荒野上血傀儡的交易,如此想來,也應該同樣有七絕公子在背後,推波助瀾。
七絕公子,絕對不會是荒辰先前的情報中那樣,隻是突然崛起的,罪民中的一方勢力那麼簡單。
荒辰也好,方然也罷,都還從未和七絕公子,有過任何的交鋒。
但是方然,隱隱已經能夠感覺得到,七絕公子,恐怕就是衝著荒辰的氣運之力而來!
將方晴雨擄走,令荒辰群龍無首,若是沒有方然到來,恐怕七絕公子強勢征服之下,荒辰歸於他所屬,那氣運之力,自然會落在七絕公子身上!
氣運之力的神異,方然已經有了清楚的領略。
氣運加身,對於修煉,有著極大的助益。方然自從承載了氣運之力,修行進境之快,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
這其中,固然主要是天機輪盤的貢獻,但是,這氣運之力,卻可以加持天機輪盤之上,發揮了極大的功效!
而剛才,更是隨著方然的驚天戰意,直接和天機輪盤交融在一起,提高了天機輪盤的算力,足有數倍!
況且,方然穿越而來,前一世裏,看過的各種雜書裏麵,對於氣運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都有著各種描寫。
這,是遠比靈力還要寶貴的一種力量,甚至其重要性,直逼天道本身!
而且,方然一劍荒龍刺日,引燃了帶著血魔之影氣息的血霧,這其中,也是氣運之力的作用。
拋開為何荒辰會有氣運之力的疑問不講——這個問題,隻有在見到方晴雨之後,才能得到答案。
方然更疑惑的是,若是能夠持有血魔典,甚至看此前的種種跡象,七絕公子對於血魔典的理解和使用,都遠遠超出了眼前的雷煞,那麼對於克製血魔之影的氣運之力,七絕公子,又為何如此勢在必得?
眼下與雷煞對決,遠在方然剛剛翻過天絕嶺,踏入西掌旗使分野的時候,似乎,對方就已經開始了鋪墊。
甚至,在呼灼海營地之中,那個不明來曆,偽裝成被關押的罪民的黑衣女子,就直接給方然指路,指到了棲雲峰!
方然正是從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才雖然在荒野上大殺四方,攻營拔寨,卻最終也還是來到了棲雲峰。
你們挖坑等我來跳,那我便跳。
可是,我跳了坑,卻還要拿你們的命,把你們挖的坑,給填平了!
所以,方然看著雷煞,平靜地說:“七絕公子要的,不就是荒辰的氣運之力?你也見識到了,氣運之力已經為我所承載,他,拿不到了!”
“哈哈哈哈!”雷煞一陣狂笑,笑聲甚至震蕩得周圍枯木林,都沙沙作響。
也不知道他這樣一副風中殘燭,強弩之末的身體,是如何能夠笑得如此肆意。
笑了好半天,雷煞方才緩緩停下,大口大口喘著氣。
喘氣得時候,半片身體一起一伏,看著好不瘮人。
方然安靜地等著雷煞喘勻了氣息。在他的感知之中,雷煞每喘一口氣,生命力就消逝一些。
到了最後,還勉強站在那裏的雷煞,幾乎已經徹底瀕死了。
雷煞喉頭嚅動,那一陣大笑,徹底消耗光了他剩餘的生命力,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比一隻蚊子嗡嗡聲,隻大出來些微的一點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