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個在千情穀看來如同蟲豸一般的道初,竟是再度攪得此地隱隱生出來一種危機暗湧的形勢。
“毀了淵默總堂,再來虎跳連崖分堂,他打算幹嘛?!也要毀了虎跳連崖浮陸群?”情絕永聲音寒冷如鐵,周身煞氣逼得諸多手下甚至難以近身三丈。
承意一怒!
統兵護花使眉頭緊鎖,帶著不確定道:“就算他有本事毀了淵默總堂,但虎跳連崖有陣道大宗師柳白親繪的陣法加固,就憑他一個方然,他有什麼仰仗,敢說要再毀了虎跳連崖!就算他有這個仰仗,他有這個膽子得罪虎跳連崖背後的虎塾嗎?!”
“一介罪民,他知道個屁的虎塾!”
劈裏啪啦聲響,手中茶碗直接摔碎在地。
統兵護花使抬頭看著情絕永,心中微涼:“如若不為破壞……難不成,他是為了盜取什麼東西而來?”
分堂之內,還真的存了一樣價值遠超他們想象的東西,且此物若是失竊,足夠讓他們一整個分堂的所有人,全部被斬殺贖罪!
“血尊……原血!”
這近乎千情穀根基一樣的東西,絕對不容有失。
而一眾弟子進進出出反複探查,唯有存放此物的暗庫,一者無人知其存在,二者,就算是知道其存在的統兵護花使,也是完全沒有敢於往那邊派人手。
那是禁地。且無情絕永手中大印,絕無可能隨意出入。
此刻不是僥幸的時候,情絕永身形閃動,統兵護花使隻覺得眼前一花,早已不見了這位葬花使大人的蹤跡。
一路狂奔,以承意的速度,橫跨大半個山莊,不過是瞬息之間。且在情絕永前進的過程中,他敏銳的感知當中,還閃現過極其細微的一絲鋒芒。
是劍意。
“抓到你了!”
循跡而去,以大印拉開荷紗撲螢仕女圖,再疾掠入一路通往地下的樓梯,在樓梯盡頭的那間屋子外,情絕永停住腳步。
果然有人。
他沒有急著衝進去。憑著本能一般的警戒心,以大印連通地脈大陣,確認了包裹在屋子外層的那層大陣並沒有被人為破壞的跡象。
這還不夠,情絕永繼續催動周遭地脈,引來更多的靈力,將那層大陣再度加固。他現在的做法勢必會引起虎塾的注意,以這種粗暴的方式引動地脈,若是時候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說頭,以他經營出來的關係,可能都免不了一些麻煩。
但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從大陣反饋回來的信息當中可以知道,這間不大不小半是書房半是庫房的屋子裏,的的確確正有一人,被困在內,隻待情絕永甕中捉鱉。
啪!推開屋門。
出乎情絕永意料的是,他本以為被驟然間加固過後的大陣層層困住之後,會驚惶不定的方然,此刻正雙腿交疊,向後仰靠在屋內正中太師椅上。
方然雙臂分別擱在太師椅扶手之上,疊於胸前,臉上也早已經褪去了喬裝,露出平靜當中帶著些微淡然笑意的原本的麵目。
情絕永的到來,絲毫沒有讓他顯出來慌亂。他甚至還衝著情絕永微微點頭致意,那種感覺,就像是算準了對方會找到這裏,且,已經恭候多時!
“你,害我千情穀淵默總堂,屢次三番壞穀主大事,這次,自投羅網。”
踏入屋內,屋門在情絕永身後無聲關閉。隨著屋門關閉,包裹在屋子外側的大陣也趨於封閉,將二人徹底關在了這不過二十丈見方的空間當中。
“雖然不知你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進到暗庫之內,但是既然來了,那便把你的人頭留下來!”
殺意盈室。
情絕永自然能猜到方然手段非常,否則也不可能給淵默總堂造成那麼大的破壞。但無論有什麼樣的手段,在虎跳連崖麵前,在已經於虎跳連崖上經營了如此之久的情絕永麵前,都毫無意義。
區區道初,敢和承意站在三十丈之內的距離中,勝負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方然笑著搖搖頭,從太師椅上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土,稍微活動了活動關節。
“來的剛好。你不來,我還打算去找找你。”
聲音平靜,哪有半點被困在別人手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