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焚日!”
烈火如天河倒掛,淌在露台之上,圍成一個圓圈,將二人與十八近衛隔絕開來。火河燒穿重重甲板,也同時燒灼著軒門十八近衛護身毫光。
“破天尉,衝鋒!軒帥令,若二人有所異動,立時斬殺當場!”
軒十一怒吼一聲,氣勢和合再化黑蛟,他一戈拍下便是黑蛟一爪按下。軒門殺陣縱橫十八連星域,縱嶺精銳入破雲,破雲精銳入破海,破海精銳入破天,破天精銳入近衛,此間十八人,無一不是十數萬裏挑一之人,無一不是單騎就足以笑傲星域的殺神兵王!
軒鐵衣舍十八近衛不帶在身旁,為的便是應對這個變數!
黑蛟一抓,在火河之上撕開一道猙獰裂痕。
軒十一雙目之中有血色泛起,十八人中他為爪牙,陣意加身,身在承意,堪比衝盈!
行伍衝鋒,萬千氣勢化作一個字——“殺!”
這是第一息!
軒十一此時的狀態非同尋常,幾乎是在燃燒氣血強行拔高了境界。這種狀態不能維持太久,但是卻絕對夠攻破火尊者的防禦。
火尊者心中凜然,沉聲喝道:“以為就你會玩命?!”
焚日法相有焰滴滴下,落於他雙掌之上,雙掌燃火,向前推出——
“煉獄!”
煉獄焚曜日!
軒十一衝破火河,黑蛟利爪與火尊者燃火雙掌沉重地轟在一起,流火四濺。龍蛟之力,大到難以估量,火尊者連退三步,直至到方然身側,然後堪堪止住退勢。
“噗……”火尊者抹一把嘴角鮮血,“小雜毛,敢傷你爺爺?!”
他這一退,使得身前空門大開。軒門長戈丈餘,軒十一隻要再有一次突刺,便足以打斷方然的動作,甚至更進一步,傷到方然!
這,是第二息。
“還有一息!”
焚日龍炎點點滴落,玩火的老頭真要豁出命去——
“焚日熔城,焰化己身!”
衝盈境講道韻法相化元真本我,火尊者此刻隻是承意,卻要逆天行事,強行將法相鎮入己身!
“果然是一個老瘋子!你這是自尋死路!”
軒十一長戈去勢不停,麵甲之下,泛著血光的雙目同時燃起一片瘋狂。軒門近衛是軒帥最忠心的鷹犬,麵對著火尊者這架勢,他根本不管不顧。
換命?破天尉最不怕的就是這勾當!
“死來!”
“……何苦。”
一個悲戚的聲音傳來,帶著滑稽的哭腔。哭腔令人心頭發酸,卻又令人覺得說不出的好笑,就仿佛一個人邊哭邊笑,哭時如喪考妣,笑時又狂喜難當。
火尊者以疾風驟雨之勢強摧法相降臨己身,但法相的動作隨著這一聲悲歎戛然而止。焰漿滴落在他雙手之上,焚燒皮肉,卻也止步於此,難以繼續熔煉筋骨。
軒十一送出的一戈同樣定立原地,這精銳中的精銳恍惚之間,覺得自己雙臂如陷泥沼,再進一寸都是癡心妄想。
他一寸寸轉過頭去,看到悲道人肅穆而立。
“悲道人,壞軒帥大事,你必死無疑!”
悲道人的聲音無喜無悲:“要是讓你這一戈刺實了,悲道人才是必死無疑。”
他衝著方然的方向站定,然後一揖及地。
“悲道人見過羿皇。”
方然身後,輔首龍叩洞開龍宮殿門,龍宮殿門中攪動紅雲紫霞,紅雲紫霞化流雲瀉地,流雲瀉地鑄九重雲階。
雲階之上,步出著黑羽大氅的中年人,中年人向著悲道人微微頷首,悲道人肅容再揖。
羽亓合起來是一個羿字,字形上有些差別,但無傷大雅。
羽前輩,亦即羿皇。
羿皇身上的大氅如被微風拂動,十八近衛所化黑蛟在微風當中骨崩皮裂,軒門殺陣潰散當場。
凡夫俗子見帝跪拜,十八近衛伏地不能起。
羿皇目光凝重,看著前方萬裏空穀。
“後世不肖,你忘了子契是如何輔佐文命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