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百肆怔住了。
“嗬……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活的這半輩子,不過就是為了報個救命之恩而已。”
“救命之恩?”左丘涼笑了笑:“你的恩人可真多呢。”
傾百肆把茶杯的蓋子打開,看著緩緩冒出的熱氣:“那跟你的恩情可不一樣,給了我現在這一切的那位,我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叫她一聲恩人。”
“……”
左丘涼意識到似乎問了些不該問的,語氣也跟著淡了下來:“對不起呀……好像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傾百肆把茶一飲而盡,也不知道是否不悅:“沒關係,逝者已逝,都是過去了,我要有心,一定會給她報仇,要是無心,也更不會再遇到她了。”
這句話,她知道自己不能參透。
“不過話,你既然要跟我一起去皇庭,要以什麼樣的身份進去呢?”左丘涼看著他的側臉,問出了縈繞在自己內心許久的問題。
傾百肆一清剛才的悲涼,賊兮兮的笑起來:“沒辦法了,既然要跟你一起,我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是要保護你這個弱女子的。”
左丘涼抬了抬眉:“怎麼保護?”
“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都是花魁,我大你,怎麼樣?”
“啊?”
……
……
花樓裏麵忙活了一整,好不容易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皇庭那邊才傳來消息,是流銀親王已經從皇門出來了。
這種興致勃勃的等了一,才等來的消息,著實把這一群人折騰壞了。
傾辰跟豐繼岩兩個人早早的就跑去皇庭周邊探察情況了,沒有傾辰那不可一世的脾氣,倒也讓左丘涼和傾百肆兩個機靈鬼行事方便了不少。
傾百肆看著正樓通往第一座雕花樓的連橋平台正在上些水果,無趣的問了一句:“恩人,正樓裏麵明明很豪華了,為什麼坐席要布在外麵?”
“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醉芳傾城可是以三花樓四麵環水著稱的,這世上有一支叫做碧波欒的舞,那支舞就是在水麵上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左丘涼指著下麵的一片片浮在水麵上的荷葉:“喏,看到那個了沒有?”
傾百肆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點零頭。
“這舞是為了表現女子體態輕盈嫵媚的靈氣之舞。”左丘涼收回手,繼續架在亭台柱子上:“舞者必須站在荷葉上,如果舞中掉入水裏,那可是賠上半條命不止。”她陰陽怪氣的提醒著傾百肆。
“噗嗤……那恩人,你會這支舞嗎?”
左丘涼一愣,隨即眨眨眼,掩飾自己的心虛:“我……我生體寒……井姨我跳不來這種舞。”
“哦?原來還有恩人不會的舞嗎?”傾百肆得意的擺了擺手:“我還以為恩人作為花魁什麼都會呢。”
左丘涼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我們趕緊走吧,再不走一會兒那邊去人了就過不去了。”
……
湖水中飄著一盞盞蓮型的花燈,表麵還冒著隱隱的冷氣,許是也感受到了深秋的颯爽,幾片旁落的葉子飄進這一片水域,隨著微微漸遠的波瀾,一點點飄向自己的歸處。
這流銀南城的皇室,不論走到哪裏都是珠簾華翠,就連那汗血馬車都是想著真金的格調。
井嶽站在醉芳傾城那紅脂清迷的牌匾下,平靜的甩了甩袖子,目光輕輕的掃在那泛著金光的車駕。
“拜見親王殿下。”
道旁的臣民都紛紛跪地,目光灼灼的看著身前走過的一排身披戰甲的禁軍,他們一下子列在了井嶽身周,垂著頭,緊緊握著手裏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