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車上，嶽淩掃了眼前後視鏡，發現後邊洪良白露正以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瞟，而且本來坐在副駕的白露也跑後麵去了，好像在刻意保持距離一樣。
將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裏，嶽淩心裏有點好笑“你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洪良與白露彼此對視了一眼，又幹笑了幾聲，最後還是洪良先開的口：“頭兒，您這一套是從哪學來的，也忒瘮人了些吧，我跟露兒都差點被嚇到了。”
“臨時突擊學的，對付黃立春這種老油條，你以為容易撬開他的嘴啊，惡人還需惡人磨，現在時間緊迫才迫不得已這麼做，換作平時我可做不來。”嶽淩笑了笑跟他們解釋道。
“突擊學的？”洪良覺得有點無語，剛從那陣勢哪有一點初學者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那種陰冷殘忍簡直像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沒點心理承受能力直接崩潰。
“頭兒，您這學得也太精髓了吧，簡直一……”洪良苦笑連連，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簡直什麼？女魔頭？”
洪良想點頭說是有不敢，想到萬一惹惱了隊長往他身上用一回便感覺遍體生寒。
嶽淩搖了搖頭，也不過多解釋，其實她也不想坦白這一套方法是她沒轍之後跟顧晴請教的，幾天前鎖定了黃立春之後她便開始調查這個人，無論是背景、案底還是性格都依次查了個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整個一滾刀肉。
想要快速從黃立春嘴裏撬出點線索確實讓她十分為難，如果把他抓進局裏可能會打草驚蛇，因為她並不清楚黑拳場同時在監視到警方的動向，不得已她才將決定將他秘密控製起來，直到搗毀那個地下拳場為止。
“頭兒，那啥安什麼弗的，世上真有這種藥？”車裏安靜了還沒一會兒，洪良又開始發問。
“哪來那種藥，都是瞎編的，就一瓶普通安眠藥而已。”嶽淩又解釋道，說著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瓶子向後麵拋過去。
“頭兒，我發現你今晚特有範兒，像電影裏黑幫的大姐大一樣，別提有多帥了。”洪良接住藥瓶的時候，一直沒機會說話的白露忍不住插了一嘴，滿眼的小星星。
嶽淩往後擺了擺手，示意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好了不說這個，今天的行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畢竟是違規的行為，支隊長那脾氣你們也知道，少不了一頓臭罵。”
兩人點頭應是，車內也安靜了下來。
之前在一番“嚴刑逼供”下，黃立春已經將所知道的合盤拖出，甚至包括都有哪些拳手，以及拳賽的規程，隻不過對於幕後操控者知之甚少，隻知道對方來頭很神秘，而且能量巨大。
收獲的信息極為有限，不禁讓嶽淩略感失望，不過對於進度甚微的案情而言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今夜的拳賽在坪壟煤礦，一個幾乎被世人遺忘的郊外廢墟。
……
……
入夜時分，破敗不堪的京郊坪壟村舊址不遠卻閃著一道道燈光，陸續而來的車輛有序而緩慢地在鄉間小路上前行著。
坪壟煤礦因坪壟村而得名，華夏建國初期國家大力發展第一產業時期修築的煤礦場，曾是“燕京四大礦”之一，如今早已廢棄多年，是一片名副其實的工業廢墟，其內雜草叢生，遍地磚礫，風蝕的磚牆也倒塌了不少。
還未進到廠區便能聽到裏麵嘈雜的聲音，證明多年人跡罕至的地方現在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
坪壟煤礦的廠房倉庫很多，雖破敗可依舊屹立不倒，最大的一幢樓原先是用來給貨車裝運煤炭的，底樓是一個很大的倉庫，裝運機械已經撤走，空蕩蕩的一片。
此時底樓人聲鼎沸，叫好怒罵之聲不斷，數百人圍著中間一個足有數百平米的方形空地當成的擂台，周圍臨時搭建起一套照明係統，將四周照得大亮。
與其說是“擂台”，倒不如說是鬥獸場更貼切一些，隻不過廝殺的對象換成了人形野獸，當然帶來的視覺效果更加暴力殘忍，畢竟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基本已經擺脫了最原始的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