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廢棄的坪壟煤礦幾乎燈火通明,數十輛警車、救護車將礦區內擠得滿滿當當,隨處可見全副武裝的特警、武警,甚至連排爆部隊的人都來了,場麵可謂壯觀。
觸目驚心的案發現場嚇壞了不少經驗不足的救護人員,尤其是那血淋淋的屍體,死不瞑目的雙眼,不少見慣了生死的護士醫生都忍不住嚇得臉色發白,有甚者已經到旁邊嘔吐起來。
嶽國輝又來了,也不得不來,在求救電話打進通訊中心的時候,他便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女兒出事了。
顧不上多穿幾件衣服,也來不及跟熟睡的妻子解釋兩句,下樓開車火急火燎地便往西郊坪壟趕,到達現場後不僅是他,幾乎整個燕京的公安係統都為此震動了,如此驚天的大案在近十年的曆史上絕無僅有,數十條人命啊。
不過萬幸的是,嶽國輝隨著第一批支援趕到現場,便看到女兒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安然無恙地站著。
簡單的關切和詢問後,在女兒的帶領下,嶽國輝率一眾下屬急匆匆地趕至現場,都在那一刻震驚了下來。
現場已經封鎖,按例同樣進行著線索收集和周圍排查,嶽國輝站在樓外的寒風中望著在裏邊忙碌的法檢和醫護人員,手裏夾著根煙眼神有些變幻不定。
在他旁邊,嶽淩披著一件厚厚的大衣,裏邊還有一件林蕭留給他的外套,清醒過來後她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知覺,再也受不住外麵的冰寒氣溫。
“女兒,你告訴我,這些不是那個林蕭做的。”嶽國輝將半支煙一口吸盡,也不再刻意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
嶽淩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林蕭離開之前特意囑咐過不要將他說出來,當然她知道即便不說,事情也瞞不了多久。
洪良和白露在被追殺了一路之後,九死一生地脫險了,側翻在路邊的轎車讓他們兩個都受了些傷,被聞訊趕來的交通警以及救護車接回市區醫院治療去了,而那些追殺他的人已經不知所蹤。
“你不要問我。”
嶽國輝扭頭看向女兒,張了張嘴又把話給咽了下去,頹然一歎後道:“你不說我也猜出是他,洪良已經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你真是胡鬧,一聲不吭地就敢自己過來查,真當自己是獨行俠嗎?”
嶽淩有些不忿地撇過臉去,不想和他在這上麵爭論上麵,誠然她這次確實是太過冒失,且不說預估是否失誤,單說憑她什麼風聲都不透露給距離就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可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再糾結這些的時候。
坪壟死的這幾十個人,也以為著“12·23”要案宣告破案,搗毀一個犯罪性質的地下黑拳將在嶽淩的功勞簿上添加濃重的一筆,然而此時她卻沒有一點的高興。
林蕭臨走前讓她查一查那個帶頭人身份,一張有些陌生的麵孔,或者說似曾相識卻不清楚身份,記得那份唯一截取到的監控視頻裏,這張麵孔就曾出現過一瞬。
翟緒,江都市上堯縣人,也是殺害蘇景隆的嫌疑人,這是技偵部門通過麵部識別以最快時間傳回來的調查結果,當然還有那張人皮麵具,隻能等送回局裏後,用專門的設備進行人臉繪製了。
林蕭說這種麵具隻能用一次,摘下來後就無法完全貼合麵部。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翟緒有著雙重或者多重身份,而且隱匿在燕京已久,並且有關他其他身份的記錄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