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梵途,問完這句話,情不自禁的滾了滾喉嚨。
當這個問題脫口而出的時候,我其實很後悔。
忽然,我也並不是特別想要聽到梵途的回答,我總覺得,這更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或許,梵途會跟往常一樣,並不會回答。
我暗自祈禱。
我就是這麼一個極度自相矛盾的人,犯起混來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梵途看著我,忽然反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是,那你會怎樣?”
我萬萬沒有想到,不聲不響的梵途居然還是話語權轉換方麵的好手。
被他這麼疑問,我登時就怔住了,連最開始問他這個問題時候的緊張感都被嚇沒了。
我看著梵途,一時間嘴巴上像是被人粘了膠帶一樣。
“以後不要問我這樣無聊的問題!”梵途掃了我一眼,就和上了筆帽,低頭看著身前他剛剛描繪完的那幅畫:“如果,你覺得呆在我身邊危險,或者說,你覺得我對你是別有居心,你可以走!”
梵途的話簡單直白,而且句句戳人肺腑。
當時我就覺得喉嚨一癢,忍不住哽咽起來。
既然梵途都這麼說了,我更是無話可說。
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我一定會什麼都不帶,摔門而出。
可現在我明顯有些猶豫,梵途並不是我的親人。
而且從剛才他的態度看來,甚至根本都不把我當朋友!
他並沒有任何義務去保護我,替我去承載一切。
現在如果我任性離開,這大冬天的我根本無處可出。
不過,佛燒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即便是這樣,我也根本無法平心靜氣下來思考更多理性的東西。
我當時可能被梵途的那樣的話語刺傷了,我為什麼要呆在這裏受氣?
況且梵途他自己都親口承認了,當初之所以收留我,目的根本就不純!我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還有忍氣吞聲!
怎麼死不是死,我為什麼要選擇活活氣死?
想到這裏,我轉身出了房門,去了客廳,拿起了那件外套,等我負氣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梵途卻立在了樓梯口處,阻止了我的去路。
我低著頭,目光掃過梵途的雙腿,也不想開口,徑直從他身邊穿了過去。
經過梵途身旁,忽然之間,梵途的手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臂,就像是鐵鉗一樣,夾雜怒意,一把將我扯回客廳。
梵途那個力道太大了,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被那個力道一帶,重重的砸在了身旁的牆壁上。
腦袋左側直接撞到牆上,劇痛像是被惹到的螞蟻一樣,從撞擊的那一個點傳來,四散炸裂。
我抱著腦袋,呻吟出聲,一圈金星圍著我的腦袋打轉。
梵途,還真他媽的狠!
“你想幹嘛?!”我咬著牙根,幾乎是嘶吼出聲。
梵途也不說話,提步上前,一步,兩步......
他的腳步越來越近,帶著一種鋪麵砸來的陰寒之氣。
我抬頭看他,梵途的眉宇之間也是一樣,隱隱約約的籠罩在一團驅不散的黑氣之中,這樣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被煞氣加持的地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