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山城進入雨季。
青山加油站迎來一批神秘過客。
他們個個穿著寬大的雨衣,戴著鬥笠,一晃眼看去,還以為回到了上上個世紀。
領頭的那個身形雖然高挑卻很纖細——這是個女人。
嘿呦,這可不得了。
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這世道可少見女人能走在男人前頭了。
加油站內散坐的幾支隊伍隱晦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們的眼神一觸即分——這群人進來了。
“一、二、三……”
好家夥!這隊伍足足有十個人!除了最近新興的幾個大型傭兵團,很少有隊伍有這麼多人吧?
一個中年男人率先解開雨衣,懷中跳下個紮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這人懷裏竟還抱著個孩子!
眾人心中愈發認定這隊伍深不可測,現在敢帶孩子外出行走的能有幾人?
其餘人也紛紛解開雨衣。
眾人驚掉了下巴。
這什麼配置啊?
中年大叔、低齡稚童、半大少年、羸弱少女、蒼白男人……這麼組隊是認真的嗎?
眾人不禁又對之前的判斷產生了動搖,不定就是不知人間險惡的傻缺呢?
他們紛紛移開目光,自顧自的事去了。
……
……
朱鳶抖了抖雨衣上的水珠,將雨衣折好塞進包裏。
她一抬眼,就見謝倉玉固執地站在外圈,並且回絕了趙穗想要幫忙的好意。
朱鳶知道,他是不想脫下雨衣叫人看見他纏著繃帶的十根手指。
他怕人誤會他是個殘廢。
顧教授不想他進行研究卻又癡迷於他豐厚的知識儲備,便將他手腳都用鐵鏈鎖住。饒是如此,多疑的顧教授依舊不放心,又用強力膠水將他的十指都粘了起來,以絕他再上實驗台的希望。
鐵鏈好解決,可這雙手就難辦了。
朱鳶至今想起被暴力分開的手指血肉模糊的樣子都還是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直到眾人都落了座,默默地啃起麵包,謝倉玉被人三催四請還是固執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朱鳶歎了口氣,這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嗎這不是?
她將麵包三兩口塞進嘴裏,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來朝著謝倉玉走了過去。
“我現在不餓……到晚上我的手差不多就可以拆……”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股巨力拖拽著一屁股坐到了角落。
雨衣上的水使他的褲子濕噠噠地粘在屁股上。
他的臉色倏地黑了。
圖什麼?就問你把人推到圖的是什麼?就叫他站著獨自美麗不好嗎?
怎麼會有這麼不體貼的女人?女人中的泥石流嗎?
這泥石流還自以為很體貼地找了個話題,“你這雨衣還挺合身的哈?”
謝倉玉連個眼神都不想給她。
朱鳶幹笑兩聲,“今的麵包還挺新鮮。”
如果能打字,謝倉玉一定會回她三個。。。。
氣氛一度很僵硬。
半晌,朱鳶又問,“你確定不回帝都?”
謝倉玉拉著一張臉,“你知道多少個人中才會出現一個與科研相契合的嗎?”
朱鳶挑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