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能夠嫁給他,真的很幸福。
……要是真正的風芊潯不死,他們一定可以更幸福吧?
想到這裏,我愈發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也愈發覺得自己現在享受的一切幸福都是偷來的。
忽的,一雙冰冷而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抱住了我,熟悉的清冽氣息縈繞鼻端。彌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以後,我也可以每天做飯給你吃。”
對於他的出現,我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用心念問他:“剛才是你用法術幫我療傷的吧?”
“嗯。”彌淵將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說:“我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你當時正在切東西呢,我就沒叫你,免得你一激動把自己整隻手都給剁下來。”
“去你的,我哪有那麼笨。”我悄悄地把手扭過去,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皮糙肉厚的某人一點兒都沒覺得疼,繼續笑話我:“不笨?那剛才是誰切到手了?哎呦那個鮮血淋漓啊,我要是不用法術,現在這就是個凶案現場好嗎?”
“你走,我不認識你!”我被他氣得快冒煙了。
彌淵憋著笑問:“你舍得?真的舍得?”
“舍得!特別舍得!”我憤憤地用心念回答。
真是的,瞧瞧人家的老公,再瞧瞧你!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好不好!
我回想著母親說起父親當年如何心疼她的時候,那個一臉幸福嬌羞的樣子,就覺得彌淵一點兒都不心疼我!我切了手,他居然笑話我!
嗚嗚嗚,他根本就不愛我……
也不知道彌淵是不是用讀心術看穿了我心裏的想法,他居然悶悶地笑了出來,就是那種努力憋著又沒憋住的笑法,特別氣人。
要不是怕被父親發現,我真想立刻抽死他!
彌淵故意在我耳邊問:“再問最後一次哦,你真的想趕我走嗎?這麼多天沒見麵,你就一點兒都不像我嗎?”
“哼,你都不心疼我,我想你幹什麼?要走就走,我還不想看見你呢。”我賭氣地說。
“唉……”彌淵輕歎一聲,原地消失了。連同他的氣息一起,消失得幹幹淨淨,像是根本不曾出現過。
我走得這麼幹脆,我反倒是有點愣住,忍不住在心裏反思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說得太重讓他當真了?
不至於吧?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連玩笑式的賭氣和真的生氣都分不清麼?他是故意斂息把自己藏起來,想要嚇唬我的吧?
我心念一動,神識瞬間外放,將整個廚房的角角落落全都收入心底,任何細微之處都無法躲過我的感應。可是,他真的不在這裏。
我不死心,又把神識繼續向外擴散,把整個家都搜了一遍。
然而,還是找不到他的氣息。
他真的走了。
我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沒有把握好語氣,很想馬上瞬移到陰間去找他,告訴他我剛才是鬧著玩兒的。我不是真生氣,也不是真的不想見他。
可是父親已經炒好兩道菜了,再過一會兒就能開飯了,他們發現突然消失,會擔心的吧?
我心煩意亂地糾結著,隻覺得每一秒鍾都無比煎熬。這時,父親已經關了火,把第三道菜盛入盤中,扭頭衝著我說:“先把菜端進去吧,我再熬個燙,然後咱們就開飯。”
“哦,好。”我怔怔地點頭,滿腦子想的都是彌淵。
父親看出我不在狀態,就問:“怎麼了?有心事?”
“呃,沒,沒有……”我實在是沒法告訴父親剛剛發生了什麼,隻能借著端菜的機會,從他麵前逃離。
飯廳裏,母親壓低聲音問我:“你男朋友‘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能按說好的時間過來不?”
“呃,應該能吧。”我回答得不是很確定,畢竟才剛跟彌淵鬧了別扭。
不過轉念想想,約好的見麵時間是半個月後,我有足夠的時間把彌淵給哄好。再怎麼著,他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跟我生半個月的氣吧?我認識的那個他,可不至於那麼小心眼。
於是,我就換了肯定的語氣,說:“媽,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我肯定讓他準時過來。他要是敢不來,我就把他給綁過來。”
“這孩子……”母親笑著拍了我一下,說:“那我等會兒就跟你爸透露下這事兒。隻剩半個月了,你爸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嗯。”
這時,門鈴忽然響了。
不知為何,我忽然冒出一種直覺,門外的人該不會是彌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