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蘊之坐在竹林前,手指撥弄著琴弦。
竹林沙沙作響,琴音隨著風在山間回蕩。
杜謙良聽的入了迷,抖動的肩膀停了下來,閉上了揉的通紅的大眼睛。
一曲作罷,何蘊之抬手揉了揉杜謙良毛茸茸的頭。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為什麼哭了?”
杜謙良癟了癟嘴,“夫子,你教教我怎麼對付我娘親吧,她最近越來越過分了。”
何蘊之挑了挑眉毛。
“現在,她每都晚上和我們搶爹爹,什麼我們都長大了,該自己睡了,不能再纏著爹爹了。
她這是騙人,我已經五歲了,不再是像弟弟妹妹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孩,會相信她的詭計。
她這麼做就是為了和我們搶爹爹,爹爹也疼我們了,以前他都是抱著我們睡的……”
“咳咳……”
何蘊之尷尬,自從這孩子給她送炸蓮花之後,來她這兒吐槽自己娘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能從孩子眼底看出孺慕崇拜,孩子也很聰明,她總會忍不住教孩子更多,但這種事,她隻是夫子,沒法幫孩子。
“嗯,謙良,你既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大孩子了,那就該先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哭鼻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而且你不妨直接對你娘親出你的想法,也許她能對你點不一樣的。”
難道要她跟孩子:你爹娘是夫妻,本該一起……這種話嗎?這應該是由孩子親娘來教育孩子的吧,她不曾婚配,也沒有孩子,這種問題還是由孩子她親娘來解決。
杜謙良撅了撅嘴巴:“沒用的,夫子,我娘親她現在越來越壞了,整以捉弄我們為樂,弟弟妹妹還傻乎乎的任由她捉弄。”
“你不知道,昨娘親抱著四弟偷吃蘋果,四弟背對著她,聽到聲音了,扭頭看,她嘴巴就不嚼了,等四弟轉身了,她又開始嚼。我的啊,難道我的時候,她也是這麼逗我的?”
“還有前,娘親捏了三妹的鼻子,然後把大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騙三妹那漏出的拇指就是她的鼻子,三妹嚇得大哭,還以為鼻子真的被她捏掉了,太傻了。”
“娘親還騙了二弟吃酸梅,她先咬一口,味道很甜,二弟傻乎乎的也咬了一口,結果酸的臉都變形了。”
“她還騙了我,我想和爹爹睡了,她就拿一枚銅錢放手裏,晃了一會,伸出兩隻手要我猜在哪,我這麼聰明怎麼會做無把握的事,就和二弟商量好,他左手,我右手,結果錢不在她手裏……”
“唉,關鍵的是每次都看她作弄我們,還笑的最開心,我再不努力的話,爹爹的心遲早被娘親哄了去。”
“更可惡的是今,娘親做了麥芽糖,放我們鼻子前逗我們,別的孩口水都掉了,娘親得意大笑,趁娘親不備,我一口咬住了麥芽糖。我終於贏了娘親一次,沒想到卻弄掉了自己的一顆牙……”
何蘊之撫了撫額頭,怪不得這孩子如今這麼戒備她娘親。
杜謙良在夫子這兒一吐為快之後,覺得心裏舒服了很多,她要和娘親鬥爭到底,舌頭舔了舔牙上的豁口,注意來了。
明月升上枝頭,蟲鳴聲在夜間漸漸的清晰。
杜青羽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斜倪了一眼賴在他們臥室不走的杜謙良,“你該回去睡覺了,弟弟妹妹都睡著了。”
杜謙良坐在椅子上,捧著本書,在煤油燈下裝模作樣,見娘親開始趕她,就淚眼汪汪的看著柳宴安,“爹爹,孩兒牙疼,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