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回:分舵識馬匹,總會迎新機(1 / 3)

申時過了一刻有餘,暮色再次降臨涼州城,恐要到夏季時,這裏的白晝才能長些。分舵馬棚當中隻有零星的馬匹,若細細數來恐還到不了二十匹馬。看來徐劍所說不假,他們的馬棚裏訓好的馬匹隻有這些了。

“看來近幾日徐舵主的生意真的不好做,就剩這麼幾匹馬了。”龍翔天道。

徐劍苦笑道:“不怕大人笑話,自開春以來,舵裏一筆生意都還沒有呢,目前小人這裏可是人心騷動啊。再加之涼州城近日畫冊的謠言,分舵中已有人在暗地裏跑了。”

龍翔天道:“徐舵主不派人將其追回?”

徐劍道:“跟著人一起混江湖,若都無錢可拿,又有多少人會講義氣?聚義起誓的話,越是底層的人,是越不能相信的,且與小人的真兄弟們都未跑。至於馴馬師,是由幫中分配的,馴馬師沒了,我還需向幫中討要,那些做雜活的,跑了無非是讓我等多幹些活路罷了。”

“不說這些了,徐舵主。快說予我看馬之法吧”龍翔天道。

徐劍笑道:“哈哈哈……小人該死,竟將苦水往大人這裏倒了。小人這就與大人說一說。”

說罷,徐劍令人從馬廄中趕出三匹馬於場院之中,道:“大人請看,這匹雪花驄雖為上等馬所配出的馬種,可其腿且較為細瘦,膚色雖白卻有些濁氣,身寬也未達駿馬之標,能日行一百五十到二百裏,尋常百姓大都會買此馬。這匹黑驃馬,體形高大,膚色透亮,腿較方才的馬要粗,可日行四百到五百裏,這類馬大都拱售予軍中輕騎兵。這匹棕馬,與黑驃身材無二,隻是上腿會粗一些,可日行七百到八百裏,可售予斥候與驛官或是郵差。至於禦馬,這馬棚之中沒有。不過……禦馬會比這匹棕馬要稍高一寸,且體形要俊美,皮膚還需光亮,腿還需在粗小半圈,禦馬需得良種匹配亦或去天山、昆侖及原蒙古地界去尋來野馬。”

龍翔天看了看這三匹馬,道:“這幾匹馬需得多少錢?”

“雪花驄一兩銀子,黑驃二兩銀子,棕馬二兩半。”徐劍道。

“如此算來,禦馬一匹恐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了。”龍翔天道。

徐劍笑道:“一匹禦馬的價錢恐能買下三匹馬還有餘了,一匹禦馬恐要十兩到二十兩銀子不等。”

龍翔天不解道:“怎會貴出如此多的價錢?”

徐劍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這馬棚中馬的品級有限,最好的就是如此。這禦馬配種,著實困難,我等一年也難配出兩百匹。等到馬可送入京城前,也需些時日喂養草料、馬夫我等都需找最好的伺候著,說最差的禦馬賣到十兩銀子有時幫中還覺得有些虧了。”

“原來如此,隔行如隔山。龍某不知這販馬之事,問出外行話了,徐舵主勿要笑話啊。”龍翔天道。

徐劍道:“小人豈敢取笑大人。”

龍翔天走近馬棚細細打量了槽櫪後的馬匹,道:“此次拱售禦馬,爾等向朝廷送了多少?”

“幫主與簿子中記下的數額大概有一百二十餘匹,二十兩的上等禦馬二十匹,其餘數額小人便記不清了。”徐劍道。

龍翔天點了點頭,隨後沉默了這樣一算,少說也有一千四百兩銀子,這筆錢足夠至少支撐半年幫派各處開支了,哪怕幫中其餘路數的生意有虧損,禦馬這一路生意是絕不會虧損的。訓馬師離幫,致使其訓出馬匹數量銳減,故折了不少生意,如今禦馬被劫,定是給西北馬會的一次重創。龍翔天推測,馴馬師辭了幫中事務與禦馬被劫定不會是兩件毫不相關的事,隨即便問道:“徐舵主,你們幫中有多少馴馬師離開了?”

徐劍道:“大人隨我來”說罷,他便引龍翔天又到了房舍中,到了廳堂一旁的一間書房中,取出一本簿子與龍翔天,道:“分舵中自己辭了位的訓馬師的名字都在此簿上,若對大人查案有用,還請拿去。”

龍翔天接過簿子,道:“此時已快到晚飯時,打擾徐舵主多時,還請見諒。我等這就回府衙了。”

徐劍道:“大人言重了,何來打擾。這幾日甘涼一代怪事頻出,我幫會之中又流失了多人,如今禦馬又遭劫,幫中上下無不是人心惶惶。朝廷出大內統領徹查案子,定不是小事,我等定然傾力相助朝廷。西北馬會總舵位於隴西之外的回部小鎮中,若大人還想知曉馬會更多事宜,可去總舵之中問幫主。”

龍翔天隨即拜別了徐劍,帶著手下侍衛們一同回了城中。

沒有陰雲的天空,天色一暗,月又升起。

府衙的後堂上,大內與當地的官員又聚在一起議事。楊捕頭翻閱著龍翔天取回的簿子,少時翻閱完後,便道:“龍大人,這簿子中的人下官恐隻認識一人,就是這個白皮子。”

“楊捕頭,還請細細說來”白楊道。

楊捕頭道:“這白皮子隻是他諢名,他好似沒個姓名的。這廝原先是這涼州城中的一個濫賭混子,曾因還賭債而偷過百姓家的馬販賣當賭本被人告到官府當中,我巡捕房羈押他後,本想送到府衙中審理。哪知西

北馬會葛會長來此地,恰好與我巡捕房售了幾匹新馬,之後聊到此人,葛會長覺得此人有訓馬之才能,便讓我等放了這賊人,葛會長願簽保書並賠償一匹更好的馬與丟了馬的住戶。這樣,我等才放了那廝,此事,胡大人也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