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響,見這兩貨當真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少女氣憤地別過頭,重又回到酒樓頂樓,倚著欄杆,盡力伸長脖子,試圖看見那方戰局。
破開了個缺口的紅牆之外,越池九人已將南山牧野包圍,迅速結起法陣,越池素來以法陣聞名當世,和崇尚技法刀意的黃門不同,越池弟子向來喜歡以多敵少,盡管他們之中也不乏技法高深者。
隱隱覺察這方天地氣機似已被封鎖,南山牧野臉色不變,依舊朝前走去,迎麵而來似是重重刀山林立,不過即便是刀山,他今天也要走出一條小徑。
南山牧野輕聲吟誦:“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此言出自大悲咒發願文,南山牧野通讀百家,自然看過這部傳自西域佛教的經書。
音落,山塌。
法陣分崩離析,越池九人紛紛栽倒在地,臉露不可置信之色,此陣能敵一品之上宗師,儒聖竟能強悍如斯,僅是一個照麵,他們便難以抵擋?
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南山牧野邁步入皇城。
昔日太阿山道人和無憂和尚百憂解曾做到過的事,他今天也做到了,從今往後,大宋上京那塊世人皆知的短板,將添上他的姓名,白帝城那位將軍看死了江湖,不讓任何一條錦鯉有化龍之勢,可即便是他,甚至是文宗皇帝,又何曾想過,古書上記載的儒聖,長久以來被當作是讀書人的幻想,如今竟真有人做到了。
而儒聖之威,比之自在劍仙、武夫止境、佛門無漏更是不差分毫。
九個二品小宗師,結陣可戰一品之上,在他麵前甚至走不過一個回合。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費力穿行在人堆裏的吳清垣伸手撥開麵前一重又一重阻擋,忽地,他發覺原先水泄不通的人群似乎有散開的趨勢,接著就聽見前麵傳來聲音:“散了吧,都散了吧。”
吳清垣愣住,啥玩意,我連個邊邊角角都沒看見呢,就結束了?那匪徒剛才不還挺厲害嘛,怎麼那麼不經打,就不能撐到他來嗎?
人群哄散開來,吳清垣和趙西洲走到他之前看中的最佳觀戰位,然後,就看見九個男人癱倒在地,皆是萎靡不振模樣,全然不像吳清垣剛才想象的那樣。
“師傅!”
吳清垣快步奔上前,攙扶住周不鳴右臂,關心說道:“你怎麼樣了,撐得住嘛,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館,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不鳴勉力睜開眼睛,見到竟是這個幾年前收的便宜徒弟,頓時掀了掀嘴角,有氣無力道:“沒事,就是法陣反噬,修養調息一會兒就好,他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們幾個都得死。”
“他?”
見周不鳴似是無大礙,吳清垣稍微放下心來,好奇問道:“那人究竟是誰,哪門哪派的高手,能把你和師叔們揍成這樣,怎麼著也得和曹將軍一般厲害吧。”
這孩子,什麼叫揍成這樣,能不能給他和幾位師兄留點麵子?
周不鳴好想拿刀給吳清垣屁股來上一記,但他現在全身乏力,也隻能任由這個嘴巴把門沒輕重的便宜徒弟去了。
他輕聲說道:“那人叫南山牧野,你應該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成名的時候,就算是你師父我,也還在繈褓裏呢,你小子,估計都沒生出來。”
“不過……”
周不鳴不知是自嘲還是欽佩地笑了笑,“今日過後,全天下都會知道他的名字,儒聖,哈哈,儒聖,幾百年以來的傳說,想不到成真了,還被我們幾個給碰上了,就算是輸也值了。”
聞言,其他幾人也紛紛笑了起來,行走江湖技不如人那是常事,隻要不死,輸就輸了,即便是那位沙場、江湖未曾一敗的白帝城主曹晚秋,臨了不也輸給了武當道尊李長生,落了個“曹半招”的諢號,何況是他們?
況且,輸給儒聖,不丟麵,相反,他們還覺得挺榮幸的。
然而,盤坐於法陣東南角的瘦削男人,神色卻有些陰翳,望著南山牧野離開的方向,長久沉默不語。
“儒聖!?”
吳清垣驚訝地咂巴嘴,咋舌道:“我小時候聽公孫院長提起過,可那不是那些書呆子為了不受人欺負而胡亂編出來的玩意嘛,師傅你咋還當真了呢?”
一旁,趙西洲若有所思,他記得先生曾經說過,有些人就算看書也能看出個當世無敵,當時他和衛長樞以為先生是在說笑,可現在看來,也許先生所言不假,因為已經有人做到了,憑借讀書,淩駕在皇權之上,這是何等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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