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冬季考後我會離開鄴城四處走走看看,回來就要專心準備官考,考完我才有閑功夫細細想啊!”雲知意笑答。

雍侯世子點頭應下:“就這麼定了,明年簪花宴,我來聽你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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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霍奉卿都不發一言,不看雲知意,也不關心別人參與遊戲的過程及勝負,就坐在原地板著臉發呆。

雍侯世子接連打賞外園,用的是每個贏了遊戲的學子名字。意外得賞的百姓們自是感激又歡喜,便向外園的吏提出,希望可以進來向學子們敬酒道謝。

雍侯世子愛熱鬧,越荒腔走板的事越得他歡心。半是攛掇半是威壓地讓州牧盛敬侑與州丞田嶺都鬆了口。

於是吏們便陸續引領著百姓們入內。

霍奉卿是第一個為外園贏得賞錢的學子,自然是絕不會被遺漏的敬酒對象。

他不便推辭,直言自己酒量不大,隻沾唇表示表示。縱然如此,觥籌交錯近個時辰下來,再是“沾唇表示”也飲空了兩杯。

趁著暫無人再來的間隙,雲知意有些忐忑地以手肘碰碰他,低聲道:“別逞強。不行就我幫你。”

霍奉卿並不看她,隻輕道:“要你管。”

好心被當了驢肝肺,雲知意就不再自討沒趣。

鄰席的顧子璿也閑到發毛,傾身探出頭向這邊輕喊:“知意,我答應了田大人,待會兒去外園打擂台,你去給我助威好不好?”

隔著霍奉卿話不方便,雲知意便與他換了位置,坐好後才對顧子璿道:“可我答應了要去寫楹聯。”

送秋宴的下半段就是學子們前往外園各展所長,既是與民同樂,也算是州府派給學子們的一樁“差事”,每個人都必須尋一個項目參與其中。

鄴城不拘門戶大,都好在門口掛楹聯。

楹聯是由兩句對仗工整的吉祥語句組成,刻在竹子、木頭上,懸掛在門口兩側。按照慣例是一到兩年一換。

既是掛在家門口,這字跡就需非常講究。若門第富貴倒無所謂,就算自家在書法上沒人才,花點錢或托點人脈找人寫就是。貧苦人家舍不得這筆開銷,也難有什麼人脈,便指著送秋宴這類的機會,從學子、庠學夫子甚或州府官員手裏求來楹聯字本。

見顧子璿失望地撅起了嘴,雲知意揚笑安撫:“你忘了?我朋友不是好今日會找你討教?他倆陪你玩個盡興,就算是替我陪你玩了。晚些若我寫完你還在台上,我就來看。”

經她提醒,顧子璿才想起在書樓與宿家兄妹的約定。於是她拊掌笑開:“好!既是你的人,那我會手下留情的,哈哈哈!”

“什麼我的人?了是我朋友,”雲知意不無驕傲地抬起下巴,“你可別輕敵,他倆比你想得厲害多了。”

“喲喲喲,你還護短!我也是你朋友啊!你若不和我站一頭,我就到處去亂你見色忘友!”顧子璿玩笑地發起醋來。

“這吃的什麼無名醋?”雲知意抿笑回頭去端酒盞,卻驚見正在接受百姓敬酒的霍奉卿繃著微醺酡顏,仰脖將杯中大半盞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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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內園出來時,霍奉卿滿有緋色,步伐略顯遲滯,卻一直揪著雲知意的腰間佩玉穗子,如影隨形地跟著。

庠學同窗們素知這兩人是死對頭,見霍奉卿這般,自是麵露驚訝。外地學子不知其中淵源,路過時總會投來擠眉弄眼,再發出古怪笑聲。

雲知意有些尷尬,走到一名吏跟前,低聲道:“他喝醉了。煩請帶他去廂房憩。”

吏正應聲,霍奉卿卻口齒清晰道:“沒醉。”

“沒醉你老揪著我佩玉穗子做什麼?”雲知意沒好氣地回頭瞪他一眼。

霍奉卿“哦”了一聲,鬆開手。旋即低頭拉起自己的佩玉穗子塞到她手裏。

她覺得很是莫名,立刻將手背到身後去。

霍奉卿立刻舉步走到她身後,執著地再度拉起佩玉穗子塞進她手裏,並以雙掌合住她的手。

掌心相貼,猝不及防的溫熱觸感讓雲知意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