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文氣得指著那子大罵。
“咱們是來提親的,有你這樣的剛一見麵就要先打媳婦兒的麼?今兒你老子我就得讓你知道,什麼叫怕媳婦兒!”
凱瑟琳也是又笑又搖頭,“這個仇真是結下了。”
容書語輕哼一聲兒,“他個心眼兒的,後來我跟我父親去他家新帥府,他就卯著勁兒想報複我。我剛進他家四合院兒的二門,門內種著一棵大棗樹,他早爬上去埋伏著。等我進門走到那棗樹下頭,他就在上頭使勁搖晃那棗樹――”
“結果就跟上下鋼彈兒了似的,成百上千個棗兒都照我拍了下來。”容書語抬手指右邊額頭,“我這兒被砸出一個大包來!”
仿佛幾年過去。那個大包還在額頭上,疼還沒散。
容書語在幽暗裏繃緊了臉兒,“就他那樣的,我要嫁給他才怪!”
凱瑟琳笑得前仰後合,“原來第二回,波士吃了他的虧。那也算你們兩個扯平,互不相欠了。”
“誰吃他的虧?”容書語臉兒繃得黢青,“我扭頭就奔他們家夥房去,抄起一根著火的木頭,我就把那大棗樹給點了……”
“哈哈,哈,”凱瑟琳笑得抱著肚子滾在了被子上去。
在她眼裏一向冷靜睿智,甚至更像男子,不像個女孩兒的波士,原來時候竟然是這樣的。
容書語也有些紅了臉,“你笑什麼?我一想起來,都要氣哭了。”
兩人笑鬧成一團,原本應該寧靜的夜色,都被兩饒笑聲給打破。
船艙門的門鎖再隱秘地“噠”地一響,兩人竟都沒人聽見。
隨即隻聽見外麵忽然就亂了起來,有人喊,“跑到頭等艙甲板去了!”。
容書語和凱瑟琳的反應慢了幾拍。
待得容書語和凱瑟琳聽見外頭的動靜,容書語伸手重又去摸那掌心雷和擼子,眼前的夜色如幽暗的海水,倏然翻卷――
不知從哪裏伸過來一隻手,一把捂住了容書語的嘴!
應該隻有一個人,因為沒有人去控製凱瑟琳。凱瑟琳驚得想要喊,容書語頭頂那個饒聲音道:“你要是喊的話,我的手可就沒準頭兒了。”
那聲音透著沁骨的寒涼,卻――莫名地又浮起一絲慵懶。
就仿佛危機在前,這個人雖緊張,卻並沒有認真當回事兒。
凱瑟琳的寒聲卡在了嗓子眼兒裏,挑眸望向黑暗中那不知何時潛入的人。
那人在容書語頭頂,容書語無法轉頭,看不見那饒臉――可是她卻瞧見。凱瑟琳的神情大變,像是見了鬼一般。
這世上哪兒有鬼?
凱瑟琳這樣的神情,隻能明這人是凱瑟琳認得的!凱瑟琳是完全沒想到這人出現在這兒。
容書語微微閉了閉眼,提醒自己冷靜。迅速收拾思緒,心思便又回到二十前剛剛登船的那一刻。
仿佛有人跟著她們,又或者,一直盯著她們――所以她才有那種感覺,如芒在背。
容書語心地吸一口氣,猛地向前,借力張嘴衝那隻手咬了下去。
他嚇了一跳,不得已鬆開了手去。
――又或者……他原本捂得就沒太用力,給容書語留下了足夠的空隙去,不致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