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應該是去看另一具屍體,還是繼續勘查眼前的現場,急躁的左右走動。
範海問齊伯,“那個人怎麼死的?”
“中毒,根據應天府的衙役說,死者臉色發黑,還有嘔吐物,八成是中毒。”
姚廣孝左右看看,“此處距離另一具屍體多遠?”
齊伯長期在京城附近查案,熟諳地理,稍微想了一下說:“大人,此處是京城的東側,另一具屍體在南側,大約有一百多裏地。”
“一百多裏地?”姚廣孝忍不住重複一遍,古代交通磕磕絆絆,一百多裏的路程大約需要兩個時辰。
“正是,大人,要不卑職讓應天府把屍體送到六扇門,大人不用去那裏。”齊伯說。
姚廣孝抬頭看了看太陽,大約是午時,“去一趟應該來得及,等塞大人回來再去。”
“是。”
“為什麼要把兩具屍體扔的相差如此遠呢?”姚廣孝喃喃自語。
“大人,應該是增加查案的時日,歹人想拖,等待一個契機。”範海的意思是等皇後娘娘“複活”。
姚廣孝隱隱地覺得雖然範海講的有道理,可是賊人不同尋常,應該有更深一層的意思,隻是一時還沒有參悟,稍微點點頭,繼續在屍體附近查找。
明朝的人沒有身份證,隻有官員才有護符,一般人如果需要,官府會開具一張路引,通常是一張白紙上寫上人的資料,再蓋章。
雖然是繼續查找,除了死者口袋裏有幾枚銅錢,不再有其它物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塞哈智帶著人回來,手裏拿著一張拓片,交給姚廣孝,“大人,你看,前方大約十裏地的河邊,有兩個一指深的腳印,懷疑是凶手留下的。”
“好。”姚廣孝看都沒有看,帶著人匆匆趕到另一具屍體發現地。
第二具屍體死者大約二十左右,與第一具屍體麵容相似,但是看著歲數大一些,身體更加強壯一些,穿著也類似,隻是死亡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草屋,周圍是一片麥田。
旁邊站著一個麵如枯槁的老者,大約五十左右,一臉惆悵,破舊的草屋是老者夏天的時候看西瓜搭建的,想著來年還能繼續使用,暫時沒有拆除,誰知道攤上倒黴事。
草屋裏麵發現一個裝水用的竹筒,仵作已經用銀針試過,銀針碰到水,立刻變成黑色,水裏有砒霜。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姚廣孝,等待姚廣孝發問,姚廣孝卻像是有心事,隻是不住地在草屋裏查看。
“大人,你有沒有話問那個老丈?”範海走到姚廣孝身邊,輕聲提醒。
“此處不是案發現場,死者不知道什麼時候竹筒裏被人裝了砒霜,應該是昨天晚上在此過夜,喝了竹筒裏的水,才一命嗚呼的,都是玄之又玄的謀殺。”姚廣孝平靜地說。
“哎呀,大人,你真是青天大老爺,真是一眼就看出與草民無關。”農夫急忙跪下磕頭。
姚廣孝動了惻隱之心,立刻扶起老者,“免禮,免禮,此案與老丈無關,老丈不必擔心。”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農夫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