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一行人沒有去甘記酒肆查問,而是匆匆趕回靈穀寺,一路上,姚廣孝眉頭緊鎖,一直在揣摩看到的兩具屍體。
“大人,下馬車吧。”範海對姚廣孝說,準備攙扶姚廣孝。
姚廣孝抬頭一看,猛然發現,竟然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手扶著範海的手,緩緩從馬車上跳下來,就在往下跳的一刹那,覺得自己的袍子被馬車掛了一下,急忙回頭看,擔心被刮破。
塞哈智也察覺到姚廣孝的衣服被掛了,急忙替姚廣孝檢查了一下,“大人,不礙事的,沒有掛爛,如果掛爛,就需要縫補了。”
範海也笑了笑,準備往屋裏走。
姚廣孝卻愣住了,“塞大人,你剛才說什麼?”
“卑職。”塞哈智眨了眨眼睛,“卑職說大人的衣服沒有破呀,怎麼了,大人,那句話不對嗎?”
“哎呀。”姚廣孝跺了一下腳說,“說的太對了,一般人的衣服刮破了,就會縫起來,我們上午看的第一具屍體,為什麼就沒有把衣服縫好呢?”
塞哈智和範海麵麵相覷,又鄭重地點點頭。
“大人,是不是歹人沒有針線呀?兩具屍體,口袋裏隻有幾個銅板,如果不種地,哪來的銀子呀。”範海立刻想到白天檢查的蛛絲馬跡。
“針線都沒有的可能性很小的,越是窮的人,越是會經常縫縫補補。”姚廣孝否定了範海的看法。
“可是那衣服和我們在後山發現的布料確實一致呀,大人。”
姚廣孝轉向塞哈智,“塞大人,腳印那裏有打鬥的痕跡嗎?”
“沒有呀。”
姚廣孝說:“如果老夫猜測的沒有錯的話,第一個屍體死的可能是無辜的人,白天猜想是接頭,現在看來,更像是問路,把人打死以後,再在河流的下遊把屍體撈上來,再換上凶手帶來的衣服,這樣一來,才能符合為什麼一個人連續幾天穿著一條爛衣服。”
“太膽大妄為了吧,殺人又換衣服,難道就沒有人看到嗎?”範海覺得不可思議。
“是呀,大人,太複雜了,歹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塞哈智問。
“一時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根據目前看到的,這樣猜測才合理,如果我們猜測的對的話,腳印和發現屍體的河段,應該有打撈的痕跡。”姚廣孝說。
“明天再去查找一番?”塞哈智問。
“好,明天看看再說。”
“大人,第二具屍體也是無辜的人嗎?”範海問道。
“第二具屍體應該是歹人的,如果兩個都是假的,或者兩個都是真的,就容易被官府識破,一真一假才更能迷惑人,也符合歹人狡猾的本性呀,自從漠北兵敗到現在,我們隻要走錯一步路,就會深陷迷途。”姚廣孝說。
“直娘賊,抓到這批歹人,一定把這群王八蛋碎屍萬段。”塞哈智氣得罵街。
“哈哈哈,莫生氣,莫生氣,歹人就是希望我們生氣,就是希望我們上當。”姚廣孝爽朗一笑。
“我們才不會上當呢,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嘛。”塞哈智氣憤不已。
姚廣孝奇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從後山發現布條,再到讓白成看,一切都水到渠成,“你們有沒有覺得咱們太順利了?就是歹人太聽我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