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一喜,急忙問:“什麼信?”
梅劉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片,姚廣孝接過一看,上麵寫著:玉秋之事為真為假?倘若為真,把一個掃帚扔到房頂,倘若為假,則如舊。
梅劉氏又說:“昨兒賤妾去姐夫家看看,發現院子裏有個紙團,打開一看,就是它。”
姚廣孝把紙片遞給範海,讓範海再看,“字跡是鍾文的嗎?”
“是,是姐夫的,家裏還有一些姐夫的書信,一一比對,就練寫字的習慣都一模一樣,應該是真的。”梅劉氏說。
姚廣孝狡黠一笑,“你是來試探口風的吧?”
“啊,”梅劉氏尷尬地笑笑,“大人真是精明,賤妾一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就佩服大人,大人真是諸葛孔明……”
“好了,好了,”姚廣孝打斷了梅劉氏,“太子爺親手寫的諭令,當然是真的,還是那句話,既往不咎,如果接受了太子爺的恩德,還為非作歹,老夫就不能幹涉三司,太子爺也不能幹涉三司。”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梅劉氏道,又狡猾地用眼珠子看看塞哈智和範海,想從塞哈智和範海臉上發現真偽。
範海嘿嘿一笑:“大人的話我們都聽的,你放心吧,大人說什麼我們做什麼,主要是為了太子爺的威信。”
“好,好,賤妾這就去扔掃帚。”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申時,梅劉氏帶著一個男子來到靈穀寺。男子約摸四十多歲,一身補丁短衣,腳上踩著草鞋,胡子拉碴,頭發淩亂,麵相卻非常熟悉,與秋兒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寒暄完畢,男子噗通一聲跪下,“罪民鍾文拜見大人,罪民有罪,請大人重重懲治。”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姚廣孝心中暗想:你可算是來了。
鍾文起身,再三辭讓,才戰戰兢兢地坐下。
姚廣孝:“初次見麵,容老夫直言,先小人後君子,鍾先生也是讀書人,請不要見怪。”
鍾文欠了欠身子,“大人,請講。”
“這些年你都去哪裏了?”姚廣孝微笑地看著鍾文。
“大人,真是一言難盡呀。”
“不礙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還得從幾年前說起,別看我是一個男子,家裏的事情都是拙荊說了算,大人,你也知道,玉秋隨拙荊姓,不隨我姓,便是例證。”
姚廣孝微笑點頭,沒有打斷。
“不知道怎麼了?拙荊的文采被駙馬爺梅殷得知,一時間,拙荊成為了梅殷的門客,女子不能當官,當個門客也算是一個好謀生之計,於是乎,拙荊經常在梅殷府中走動,後來梅殷去了淮安,拙荊沒有去,我納悶,問她怎麼不去,拙荊說,留在京城有大事。
我就納悶了,還以為是文人相會,後來發現拙荊帶回來的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燕軍的主力位置,質問拙荊怎麼會有如此機密的情報,原來拙荊是梅殷手下的探子,我乃一介草民,不想當探子,可是,後來燕王登基,梅殷又沒有倒,我們還是得聽梅殷的,也不想聽,可是梅殷又威脅我們,如果不聽,就告訴燕王,一家全部得死,當時黃子澄和齊泰已經被殺,我們不得已才繼續效忠梅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