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把那張山河圖攤到太子的書案上,碩大的地圖幾乎把整個桌子罩住。
朱高熾看了半天,眨了眨眼睛,“姚師傅,此圖甚是精美,可是孤也看不出什麼用呀。”
“太子,平時和皇上一起商議軍事,看的地圖和此圖有什麼差別嗎?”姚廣孝問,古代地圖屬於機密。
“也沒有如此精致,父皇文淵閣的地圖是錦緞的,也不用牛皮,就是畫的山河似乎沒有什麼用處,既不能行軍打仗,又不能飽覽山水。”
“那太子再看看這張。”
姚廣孝又把紫禁城的地圖鋪在書案上。
朱高熾僅僅瞟了一眼,大吃一驚,“師傅,這地圖從哪裏來的?怎麼有人繪製大內的地圖?”
姚廣孝把取地圖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又說:“其它地圖老臣還是能看明白用途,就是這兩張地圖實在不明其意。”
“既然是‘失蹤’的地圖,想必失蹤一定知道其中的奧秘,孤想起來了,以前侍奉‘失蹤’的太監和宮女,或許他們知道,隻是……隻是當初宮內大火,燒死很多人,據說當初侍奉失蹤的內侍也一並燒死。”太子緩緩地說。
“也許留有活口?”姚廣孝眼睛一亮。
“是呀,大火本來就是糊塗賬,到底燒毀了什麼,燒死了什麼人,現在都沒有人能講清楚,不過,現在沒有內侍敢承認以前侍奉過‘失蹤’,一旦被人告發,就會被處死。”太子道。
“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姚廣孝確信還有活口。
“姚師傅,你放心吧,此事孤會慢慢查找,一旦找到,立刻會讓人知會。”
“多謝太子。”
“姚師傅,孤好像聽人講過,圖中藏圖,猛一看是山河圖,其實擋住一些東西,就成為真正的地圖,還有那紫禁城的圖,用鏡子看一看,或許能有什麼收獲。”
“太子博學機敏,老臣深以為是。”姚廣孝內心觸動,自己想到的太子也能想到。
朱高熾淡淡一笑。
從文華殿出來,力士太監抬著朱高熾緩緩向文淵閣走去。一陣秋風吹來,朱高熾打了一個冷戰,小福子急忙用手掖了掖朱高熾腿上的貂皮毯子。
路邊枯黃的雜草橫生,歪七扭八地立在那裏,像是一個個鋒利的長矛。
“小福子!”朱高熾忽然叫到:“告訴那些直殿監的閹貨們,快把這裏的雜草清理幹淨,再讓孤看到,就讓那些閹貨去守陵。”
“是。”小福子怯生生地應了一聲,也打了一個冷戰。
走到文淵閣門口,聽到殿裏笑聲陣陣,熱鬧迸出。
朱高熾整理了衣著,又擠出一副笑臉,才讓力士太監抬進文淵閣。
朱棣見到太子進來,用手指了指,示意免禮,繼續聽楊榮陳奏。
“本雅失裏和阿魯台欲趁著我朝準備未足,不斷地擾邊,最近一個月,已經是第三次向北平進攻,北平守將用火炮還擊,阿魯台便率軍逃竄,北平的守軍雄心萬丈,一心想報效朝廷,想追擊阿魯台,請聖上裁斷。”
“此乃誘捕奸計,不可追擊。”朱棣道。
聽到此言,朱高熾心裏稍稍寬慰,父親朱棣還是像往常一樣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