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來撞開隨便的東西“啪嗒”一聲摔在魏無羨的腳邊,以至於方才來人了什麼,魏無羨卻是一句都沒聽見,他此時的心神全然都被地上的那件物事吸引了,那是一塊通體潔白的圓形玉佩,模樣普通,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對於魏無羨來,乍見這件東西,卻讓他心神劇震,隻因這枚玉佩慣常是掛在藍忘機腰間的。
而方才阻攔魏無羨虐殺蘇寒的神秘人,已經落在了不遠處,隻見他全身上下被一襲黑袍裹得密不透風,麵上帶著一副青銅麵具,麵容被遮蓋的嚴嚴實實,不露半分,唯剩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漂亮至極,此外再無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
那人麵向魏無羨,用雌雄莫辨,沙啞難聽的聲音道:“怎麼樣,這東西想必魏公子應該認識吧?”
魏無羨俯身將玉佩撿起,緊緊握在了手中,玉佩圓潤的棱角硌的他掌心生疼,也燒灼著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魏無羨低聲吼道:“金光瑤。”
那人沙啞的嗓音中帶著幾許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對金光瑤這個名字極為厭惡,不悅地道:“金光瑤?金光瑤是誰?”
魏無羨冷聲道:“你既已現了身,又何必躲躲藏藏,不肯自承身份。”
那人收了笑聲,漂亮的眸子裏有冰冷的光一閃而逝,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金光瑤早就死了,在觀音廟的時候就死了,魏公子隻怕是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了吧。”
而原本在魏無羨的劍下閉目等死的蘇寒,此刻聽了來人的聲音,一雙灰敗沒有神采的眼睛頓時充滿了光澤,重新燃起的求生欲讓他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魏無羨將隨便重新架在他的脖子上,陰森森地道:“你以為等到救兵了,就可以過活下去了嗎?妄想。”
蘇寒脖子上被劍氣一激,忍不住渾身戰栗了起來,此刻因為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再也不複方才視死如歸,絕不屈服的樣子,對著來人嘶聲道:“首領,救我。”
“首領?”魏無羨皺眉道:“上次在亂葬崗上救走蘇寒的人,是你吧?”
被稱做首領的那人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魏無羨的猜測,笑道:“他讓本座救他,魏公子,你怎麼看?”
“救他?”魏無羨神色冷硬,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道:“誰救他都沒用,他今必須死,不隻是他,還有你。”
“我?”那人話裏滿是疑惑,似是沒有聽懂魏無羨的話,好笑地道:“為何我今也必須死?”
魏無羨目光看向腳下的土地,語氣森然地道:“因為這下麵有數以百計的冤魂,他們在咆哮,在不甘,在質問。”
“質問?真是好笑,魏公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愛多管閑事,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世上本就是強者為尊,他們這些人在本座眼裏不過就是螻蟻一樣,不值一提,魏公子若是為他們感到不公,那可就太不值得了”那人輕飄飄地道。
這話的甚是隨意,與那日柳瑟在觀音廟裏的並無二致,果然是他手底下的人,行事作風完全一樣。
魏無羨握著隨便的手白的毫無血色,劍尖微動,已然在蘇寒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蘇寒眼角狂跳,生生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目光看著那黑衣人,眼裏全是狂熱和崇拜,還有隱隱的期待。
“你若是想複仇,竟可以找當年在觀音廟裏的人,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就倒在你們的屠刀下,他們何其無辜。”
“誰本座要複仇的”那人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好笑,“你們這些人類真是愚蠢至極,整日在我腦海裏叫囂,無聊透頂,這仙門百家的更迭衰敗於本座來不過是個遊戲而已,毀滅,重建,不比那些仇恨什麼有趣的多嗎?”
他這番話的沒頭沒腦,仔細聽來倒像是在胡言亂語,讓人不明其意。
魏無羨將手裏的玉佩舉起來,在陽光的照射下,那玉佩質地溫潤,通透如水,就如那個人一樣,越是淡漠越是讓人移不開眼,甘願沉溺其中,再不做他想,可是這樣的人,他卻再也見不到了。
“不管你是金光瑤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事到如今都與我沒有多大關係了,我殺你們,不過是因為一個人而已,他既已不在了,那他想報的仇我替他報,他想殺的人我替他殺。”
魏無羨罷,隨便快如閃電,就要將蘇寒抹了脖子。
隻是他快,有人的動作比他還快,那黑衣人一揮手,就見金淩突然從而降,“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
“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將我擄來這裏做什麼?”金淩摔到了地上,立時便警覺地站了起來,拔出歲華,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