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想勸，但是除了白微微病情好轉的消息之外，恐怕任何話都沒辦法減輕淩君昊的焦慮，況且屏幕中，白微微的模樣實在讓人揪心，就連他這個隻和她有幾麵之緣的人，看著都格外難受。
“君少？秦醫生？”門口忽然傳來詢問聲，秦默回過神，扭頭看過去，見是老爺子身邊深得信賴的老傭人，連忙不著痕跡的在淩君昊胳膊上拍了一下，道：“唐叔新年好。”
自從淩君昊胃出血以來，淩老爺子除了令人細心照料他之外，每天早中晚都會派唐叔來查看情況。秦默是個愛調侃人的性子，沒事就要和淩君昊懟一懟，每次唐叔過來，都能聽到插科打諢的聲音，然而這一次氣氛和平時大相徑庭，沉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唐叔心中詫異，視線飛速在室內掃過，看見了幾張CT圖，心頓時咯噔一沉：“君少臉色好差，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秦默知道老爺子對白微微的態度，哪兒敢說出實情：“君昊他好著呢，唐叔別擔心。”
唐叔看著散在淩君昊手邊的CT圖和病曆：“體檢報告上有什麼不好的跡象嗎？秦醫生不用瞞著老爺子，這麼多年的大風大浪他都經曆過……”
秦默不由失笑：“這是另外一個病人的病曆，發過來讓我看看的，您別不信，這些是腦部CT圖，君昊傷的是胃，不可能去做腦CT的。”
唐叔定睛一看，雖然他是外行，但大腦的樣子他也是知道的，稍稍舒了口氣，疑惑道：“既然不是君少的體檢報告有問題，那他怎麼一直沉著臉不說話？”
秦默瞄了一眼淩君昊，輕咳一聲：“剛剛我和他辯論，他沒說過我，覺得傷了麵子，估計還在生悶氣呢。”
淩君昊哪兒是那種因為幾句口角之爭就生氣的人？唐叔依然沒放下心，幸好淩君昊已經調整好情緒，微笑起身：“我沒事，謝謝唐叔關心。剛才隻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發了會兒呆。”
唐叔頓時了然——昨晚團年宴上演的大戲隻是被暫時壓下了而已，後續還會有不少麻煩，老爺子今早起身時都鐵青著臉，身為漩渦中心的淩君昊，心情糟糕也不奇怪。
他在淩家這麼多年，早鍛煉成人精了，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深入談論此事，接過未來家主遞來的紅包，笑吟吟的道了謝，轉達淩退思的吩咐：“老爺子請君少和秦醫生去他那裏，一起用個早午餐。昨晚年夜飯秦醫生一個人吃的，老爺子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今天的便飯，其他幾房人，還有親戚朋友都沒來，應該不會拘束到秦醫生，請務必賞光。”
淩退思對他如此禮遇，秦默自然不好意思再推辭，應了下來，兩人換好衣服，出門乘車，去了淩退思居住的主院。
桌上的餐點遠不如昨夜廚房送來的珍饈佳肴那樣奢華，隻是尋常的雞絲粥，小籠包，時蔬，配上自製的幾樣下飯醬菜，但是口味卻半點不含糊，秦默吃得格外滿足，連連誇讚。
大多數老人都喜歡胃口好的晚輩，即使貴為第一世家家主的淩退思，也不能免俗，見秦默吃得香，又善於活躍氣氛，連帶著讓本來心情不佳的他也有了些精神，多吃了一個包子半碗粥。聽秦默對淩家私廚的自製小菜情有獨鍾，他笑吟吟的讓傭人通知廚房，叫他們提前準備好幾樣拿手小菜，等秦默離開時給他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