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有些拘束地站在一邊，秦霄和敖無雙則是大大咧咧地坐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雨痕是客人。
“不知兩位來這裏是來遊玩的嗎？”
話剛說出口，雨痕恨不得給自己扇一個耳光。
會有人來打仗的地方來玩嗎？
雨痕幹笑，一臉的窘迫。
秦霄瞟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們隻是想要去西城而已。”
“西城。”雨痕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
秦霄劍眉一掀，“怎麼，有問題嗎？”
“那裏是打仗的地方，去那裏都是看屍體的。”雨痕老老實實地說道。
雨痕沒有說謊。
在西城，不知死了多少人。
韓王朝和夏王朝兩方不知疲倦地發動戰爭，西城作為兩邊必爭之地，飽受摧殘。
在那裏，就是純粹的暴力。
隻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秦霄淡淡地說道：“我們的貨物被人劫走了，你有什麼頭緒嗎？”
雨痕茫然地搖頭。
信宜城亂成一鍋粥，西城更是被鐵蹄踐踏。
兵荒馬亂，戰火連天。
戰場形勢錯綜複雜，雙方都殺紅了眼。
“而且西城現在是韓王朝占領，你們過去，也有些不便。”雨痕老實地說道。
秦霄沉吟片刻，道：“那你有辦法送我們進去嗎？”
雨痕苦笑一聲，搖搖頭。
“大人，這真的是難為我了。如果我潛入進去，在那裏，就是間諜之名。我雨痕實在是扛不起這樣的罪名啊。”
敖無雙冷笑一聲道：“間諜是假，不想蹚渾水是真吧。”
雨痕幹笑兩聲，恭敬地彎著腰。
“那裏是有軍隊占領，我雨痕也沒有三頭六臂，哪能是兩個王朝的對手？”
“這樣吧。”秦霄的指關節在桌麵上輕叩，“你帶我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我們自己走。”
雨痕一愣，反倒有些猶豫。
“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信宜城離西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作為信宜城的老大，你可別告訴我沒有什麼方法啊。”秦霄眼中精光一閃，看的雨痕身體一顫。
雨痕硬著頭皮，剛要拒絕，秦霄就拋過去一瓶丹藥。
雨痕下意識接住之後，眼睛都直了。
“這……”
“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秦霄漠然道，“隻要你肯配合。”
雨痕激動地點頭如搗蒜。
做一個帶路的，就能獲得一瓶價值不菲的丹藥。
這樣的好買賣，上哪去搞啊！
看著雨痕配合的模樣，敖無雙靈魂傳音秦霄道：“財大氣粗，好生羨慕公子啊。”
秦霄笑而不語。
雨痕當機立斷，交代好阿讚之後，便帶上秦霄和敖無雙朝著西城飛去。
“現在韓王朝和夏王朝交戰，兩邊各有輸贏，不過還是韓王朝勝率更高。”
韓王朝民風彪悍，在化嬰破虛境界的高手更多，對戰爭的作用更大。
“兩位，有一說一。不是我雨痕貪生怕死或者是什麼，我建議別卷入戰爭，不然真的會後悔的。”雨痕認真地說道。
雨痕去過一次戰場，那一次，雨痕僥幸活著回來。
再那一次之後，雨痕再也沒有踏進過西城。
秦霄淡聲道：“我們隻是想要找我們自己的東西，和立場無關。”
雨痕不再多說。
正說話之間，雨痕忽而往前方一指。
“那就是西城。”
秦霄和敖無雙順著雨痕的手指望去。
遠遠看去，一個破敗的城池在眼簾之中。
“那就是西城？”
在戰爭的摧殘下，西城破敗不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四周寂寥無聲，唯有狼煙升起。
處處屍橫遍野，不知醞釀多少怨靈。
天空中，不斷有老鴉飛上飛下，啄食著屍體。
血流成河、愁雲慘霧。
就算是敖無雙，此時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雨痕苦笑一聲，道：“兩位大人，看到這個，你們還執意過去嗎？要知道，這還不是最慘的！”
這還不是最慘的！
這也是雨痕不想來這裏的原因。
成就高境界，手上自然少不了鮮血。
殺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但是像這樣，動輒死傷以萬為單位，誰能做到？
強若雨痕，此時也升起了一絲恐懼！
秦霄轉頭看著敖無雙。
“怕了嗎？”
敖無雙乜著眼睛。“你怕嗎？”
秦霄淡然道：“我不怕，你怕了。”
“如果我們兩個人同時逃跑，先跑的那人絕不會是我。”敖無雙傲然道。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秦霄猶如離弦之箭朝著西城穿梭。
“比速度嗎？我喜歡。”敖無雙跟了上去。
看著遠走的秦霄二人，雨痕連連搖頭。
這真的是不怕死啊。
“如果你們麵臨過戰爭，你們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那是真正的煉獄，無盡的屍體啊……”
對於雨痕的畏懼，秦霄能夠理解。
“你以前見過這麼多屍體嗎？”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敖無雙凝重地問道。
有些人臨死前在逃跑，有的則是和敵人抱在一起同歸於盡。
還有的根本沒有一塊好肉了。
如果心智不完全的可能在這時就已經嘔吐不止了。
而秦霄淡漠如常。
他，見得多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仙界隻看見秦霄的光芒和榮耀，又可曾見過秦霄背後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這，就是戰爭。”秦霄抬頭看著天空，天空上灰蒙蒙地一片，那是狼煙。夾雜著猩紅，那是血。
走到城池之下，屍體更多了。
西城城門敞開，還有燃燒著的火焰在跳動。
“這裏的人都死光了吧？”敖無雙歎道。
“不，沒有。”秦霄汙兀然道。
一個男孩站在城門內，看著他們。
和別的小孩不同，他的眼中帶著冷漠和麻木。
看到秦霄和敖無雙，他沒有喊叫。
秦霄和他對視。
但是卻深邃。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鄙視。
男孩深深地看了秦霄一眼，轉頭跑著離開。
秦霄則是默然。
這就是戰爭，殘酷又無情。
如果可以，秦霄絕對不想參與到戰爭之中。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士兵握著一把大刀，警惕地盯著秦霄。
他腿上有重傷，額頭上不斷有血流下。即便身體快要站不穩了，依舊將刀尖對準秦霄。
“如果你是韓王朝的人，那我們就來公平決鬥！”那個士兵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