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不活”雙目一爍,眼睛緊緊盯住“酒不沾”隨風抖動的黑色鬥篷,悶哼一聲,喃喃道:“你這樣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他探手扶了一下肩頭的背革,吞了口唾沫,長出一口氣,豪邁的一笑,“連‘惜紅顏’都肯為了他去犧牲,我又何必去想其它呢?”
“醫不活”不再說話。
話說的再多,有些事也不得不做。
做人難。
難就難在很多事由不得你想,隻能去做,哪怕明知道它是錯的,也得昧著良心去幹。
幹掉那該死的孽種!
——是大宮主給他的命令,死命令。
令“酒不沾”想不明白的是“醫不活”竟然手一攤,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你……”
“你走吧!”話一出口,“醫不活”根本不在乎“酒不沾”驚異的神色,身子一閃,讓開了去路。
“多謝!”
謝字還在嘴角含著,“酒不沾”已經縱身躍起,施展輕功向遠處掠去……
去的匆忙而驚慌,比疾風吹起的沙塵還急促。
促使他急於離去的原因不是“醫不活”,也不是藏身於沙坑之中的群狼,而是一個女人——嫂夫人。
嫂夫人是個黃花閨女。
女人未嫁,就不是夫人,更不是嫂夫人。
人們之所以如此稱呼她,是因為她很騷。
騷女人,不能說人見人憎,但也嗤之以鼻。
鼻翼上穿著金色鼻環的她,隻有十九歲,但被她玷汙的男子絕對超過九十個,隻因她是大宮主的貼身侍女,心腹丫鬟,人人敢怒不敢言,背後罵其騷婦人,當麵尊稱嫂夫人!
人家不怒反喜,媚眼流轉,蛇腰嫋娜,風騷百媚的應允著。
著重點在於能成為死亡之城的嫂夫人,是她做夢都能笑醒的夙願。
願意,心甘情願,夢寐以求,嫁給死亡之城最有實力的組織護城衛的老大顧曉天當妻子,是城裏女人們的共同夢想,她自然也不例外。
外人的譏諷,在她看來卻是對她身份的肯定。
——顧曉天是護城衛士們的大哥,她若嫁給他,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嫂夫人。
人都有可愛之處,也都有可恨之點。
若嫂夫人的可恨之處是她的騷情,那她可愛的地方就是殺人。
人被她殺了,依然很感激她,因為她殺人的方式很特別。
別人不說,單說為了跟“酒不沾”爭奪第一死士的頭銜,明爭暗鬥了二十多年的“惜紅顏”,把心頭肉一樣的酒壺拋給“酒不沾”,讓他抱著孩子趕緊逃走的瞬間,雖然雙目崩裂,嘴角鮮血淋漓,連呼吸都困難,但臉上依然流淌著醉人的微笑……
“笑到死”是一種劇毒,無色無味,聞之必死。
死者臉上若掛著滿足的微笑,感激的瞪著雙眼,毫無痛楚表象,那就一定是遭了嫂夫人的毒手。
手段,用毒的手段,嫂夫人說是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而“笑到死”則是她的看家本領,防不勝防。
防備女人本就不是一件易事,防備一個渾身是毒的女人就等於餓狗尋食——找死(找屎),更何況他絕對不能死,否則就白白浪費了“惜紅顏”用生命為那孩子換來的一線生機,他隻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