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笑熱辣辣的看著老盜,眼睛裏閃爍著懇切,滿是汙垢的臉在扭曲,嘴角翕動,渴求。
“你……你說啥?”老盜驚住,駐足,看了看郎笑,把目光定格在白狼身上,呢喃,“它……它是你的……母親?”
郎笑扭頭溫情脈脈的看著白狼,鄭重的點了點頭,柔聲道:“對!母親!它就是我的母親!”
母親。
多麼偉大而神聖的稱呼!
現在卻被用到了狼身上!
上眼郎笑對白狼的態度,那就是兒子對慈母的依戀和敬重。
重要的不是他對白狼的稱謂,而是他為何要對它如此稱呼!
呼喚一個人為母親容易,隻要願意,喊誰都行,但若尊稱一頭狼為母親,那就不是是否願意的事情了!
了解到郎笑從小就是吃白狼之奶長大的,又是白狼教會了他捕捉獵物的技能,跟老虎豹子等猛獸周旋的生存技巧,還用狼王的權威讓他在惡狼群中得以苟活至今的原因後,老盜和王超都被深深的感動了,尤其是當郎笑聲音顫抖的說白狼為了不讓他餓死而生生不讓自己親生的倆崽兒吃奶,最終活活餓死時,老盜竟然感動的隻想哭,淚眼婆娑的看著奄奄一息的白狼,感慨道:“真是一頭義狼啊!你……你小子稱它為母,嗯,不為過!”
“過去多少年了?”王超平靜的看著郎笑,“你能記得住吃奶那會兒的事?”
“記不住!”郎笑抽了一下鼻子,抬頭看著王超,認真說,“這都是其它的狼告訴我的!”
的確,沒人能記得住自己吃奶之時的事情,但可以知道,因為身邊的親人會告訴你,但郎笑卻說是狼告訴他的,換作平時,王超定不會信,但現在他卻信以為真,不會懷疑,畢竟他們見識過郎笑跟群狼交流的情景——人可以說話,狼也可以用叫聲交流,隻不過一般人聽不懂罷了。
“讓俺來看看!”老盜走到白狼跟前,彎腰看看它的臉色,搖了搖頭,伸出右手摁住它的脖頸,眯起眼睛開始號脈。
“脈象顯示它……它……”老盜看著郎笑緊張的神色,無助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它壽終正寢的時刻到了!”
“什麼意思啊?”郎笑不解的盯著老盜,急迫的問。
“也就說它這不是病!而是快要死了!是老死!無藥可治!無人能救!”王超大步走到他們身旁,把夜光珠遞給垂首站在旁邊捋著胡子一臉無奈的老盜,伸手拍了拍郎笑的肩頭,“你懂這話的意思吧?”
郎笑沒有說話,臉色霎時變得灰白,厚厚的汙垢都掩蓋不住,反而增添了濃厚的悲苦之意,長長的歎了口氣,就像要把心吐出來一樣久長,垂下頭,雙眼蕩漾著淚花,伸手,緩緩的,輕輕的,柔柔的把白狼摟進懷裏,把頭貼在它的臉上,自言自語的哽咽:“老白,你是太累了,要睡個長覺了!那你就睡吧!爺爺說是人都會有長睡不醒的那一天的!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