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喊殺聲。
沒有狼嚎聲。
沒有人和狼血戰的慘叫聲。
有的隻是沉默,寂靜。
隻有狂風肆虐,大雪飄搖。
狼群在動,極快,極有組織,有紀律的動,排成排,結成隊,雄赳赳氣昂昂的行進……
——離去!
——消失在茫茫風雪……
人們不解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完全就沉浸在夢中,迷迷糊糊的辨不清方向……
它沒有動。
它蹲坐在雪地上,盯視著大家,一動不動。
月如沙和眾人疑惑的看著它……
它站起來,看看眾人,輕聲嚎叫,邁步往山裏走……
“大哥,你……你注意到了麼?”
“咋了老二?”
“它尾巴上的紅毛!好像是咱爹抱回的那頭狼崽兒!”
“是,是啊!大哥,二哥,我記得最清楚。我還抱過它呢!”
月如沙攥著刀,快步追向那狼……
“妹子!妹子!”
“你幹嘛去?啊?快回來!”
“狼是沒人性的!”
月如沙走的更快……
……
山口,一棵大槐樹下,一座落滿積雪的土堆,幾根枯草立在雪中,隨風起舞。
土堆前站著四個人,一匹狼。
狼看看他們,一聲悲涼的哀嚎,前腿跪倒,眼淚紛紛如雨飄灑……
月如沙看著三個哥哥,淚水在眼圈裏蕩漾……
狼站起來,走上土堆,拿嘴拔掉幾根枯草,一聲長長的嚎叫,震蕩山穀,起伏回環。
環視四野,神情蕭索,木木的,它走了,沒有看四個人一眼,失魂落魄的走向茫茫風雪……
沒有說話,隻有動作,三個大漢一起倒了下去,倒在土堆前,心口插著短刀……
他們雙手握著刀柄,沒說一句話,眼睛緊緊盯著月如沙,淚水朦朧中閃爍著一個意思:狼,是十惡不赦的畜生!對待老人尚且如此,我們還有何顏麵留在世上?
月如沙沒有哭,麵對著四個土堆,一老,三新,佇立風雪,已經變成了一個雪人。
她的心在刀絞,卻沒有落一滴眼淚。
她在微笑,自豪的微笑……
她知道爹是正確的,死得很值!
……
兩年後,大沙藍旗和紅旗發生衝突,大舉用兵,血流成河。
最終以藍旗的勝利結束了曆時十多年的戰爭,統一了獸石山地區,把五大牧區連成一片,建立了統一的部落。
在這場慘無人道的部族大廝殺中,曬曬溪這個小部落,為求自保,聯係幾個實力弱小的部落,建立了自己的衛隊,在與藍紅兩旗的周旋中得以延活。
衛隊的頭領就是月如沙。
戰爭結束後,曬曬溪臣服於藍旗,衛隊歸屬藍旗的龍武衛統領。
月如沙不願為官,歸隱於獸石山的天狼穀,也就是曾經的狼國穀地。很多跟隨她出生入死的弟兄,敬佩她的為人,紛紛跟其左右,在此穀地,開辟了一方與世無爭的桃園之所,取名月狼。
歲月滄桑,溜溜而過。
月如沙百年後,她的女兒月朦朧繼承月狼首領之位,改天狼穀為月狼教,自稱聖主,下設三個分舵:狼牙,狼眼,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