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憤怒在發酵,她很久很久沒這麼想死了。
霍南丞手撐著桌子,手指因為用力泛著白—
夏微瀾默默看著他,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他眉頭皺緊,站起來說:“你先吃,我去換件衣服。”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夏微瀾冷笑,“忍者神龜。”
霍南丞去洗了個臉,手裏拿著冰塊再回到餐廳,夏微瀾正在慢悠悠的喝湯吃飯。
他不遠不近的看著,什麼都沒說。
被兩道釘子一樣的視線盯著,能吃下去也得消化不良。
她推開碗,被紙巾擦擦嘴巴,站了起來。
他還站在那兒,目光卻隨著她的動作改變。
夏微瀾目不斜視,往客廳裏走。
走過他身邊時,她忽然停下,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絲蘿一樣,她的整個人纏在了他身上,仰頭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看不透一丁點情緒和想法。
夏微瀾也不想看透,她膩膩的問他,“就這麼喜歡我?”
他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的頭發,“不弄回頭發,也喜歡。”
“那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上我?”她媚眼如絲,雪白的牙齒微微咬著紅唇,一副妖精模樣。
霍南丞很吃她這一套,身體立刻有了變化。
粉紅的舌尖舔著他的下巴,“回答我。”
他提著她的腰把人抱起來,“喜歡你,更喜歡上你。”
夏微瀾抱著他的頭用力的吻他,用窒息的方式。
倆個人一路從餐廳到臥室,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被撲倒在大床上,夏微瀾捂住了他落下來的唇。
“我們這算什麼關係?”
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還是要問出來。
“你說呢?”
她轉動圓圓的眼珠,三分嫵媚四分嬌俏,“情人?床伴?還是——女朋友。”
最後一個詞,她說的很輕很輕,輕的就像是歎息。
他拿開她的手,一根根親過她的指尖,黑眸裏有濃稠的化不開的情愫,“情人床伴,還有女朋友。”
他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一個字都沒落下。
“那顏夕呢。”她撐著他的胸膛,就是不讓他得逞。
“她不重要。”
“你跟她睡過。”
他咬了她的手指,“胡說八道。”
她還想再說別的,卻被他卷入身下的風浪裏。
那一刻,她沉溺其中又無比的清晰,不管是什麼關係,她都逃不掉了。
她頭上和手上都有傷,霍南丞本來不想碰她,卻給她勾的失去了原則。
要過一次後,他挺後悔,她額頭上的傷還好,手上的自然是又紅又腫,更嚴重了。
她卻管不了這麼多,疲累至極,翻身就睡。
霍南丞無可奈何,去拿了藥又細細的給她擦了一遍,用紗布包好。
這個女人瘋起來跟野貓一樣,也就是他,昨晚那個小男生根本扛不住。
包紮完畢,他去洗了手,然後躺在了她身邊。
夏微瀾能感覺到身邊的床墊微微下陷,跟著被摟入霍南丞強壯的懷抱裏。
她閉著眼睛說:“你別抱我,熱。”
他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幾度,把被子給她拉上去,“現在呢。”
她眼皮重的掀不開,早就聽不清他說什麼。
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她睜開眼睛迷糊了一會兒,才起來。
感覺眼前有黑影,一摸額頭,發現貼著個小豬便利貼。
她真沒想到霍南丞有此情趣,MD,還貼她額頭上。
“今天天氣不錯,起來吃早飯,我去外地出差。”
幾句簡單的話,並沒什麼特別,她卻來回看了好幾遍。
打開妝台的抽屜,她拿出一本筆記本,把便利貼給夾了進去。
隨後拉開窗簾,發現果然是個好天氣,金色的眼光灑在玻璃窗上,七色的彩光形成了一個大圓圈兒。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去了洗手間梳洗。
衣帽間裏,她看著霍南丞為她備下的裙子,選了一條綠底波點的複古茶歇長裙,為了配這條裙子,她還畫了個明豔的妝容。
天氣好心情好,可惜情況卻不好。
她到公司的時候,發現盛世大樓錢嗚嗚泱泱全是人,還有人拉著橫幅穿著喪服在哭。
她正驚訝,不知怎麼人群裏就有人指著她喊:“就是她,就這個女人,是她害的人。”
這一聲吼,猶如炸雷,穿著喪服的人湧上來。
夏微瀾萬萬沒想到打扮的漂亮後果竟然是這樣。
早知道她就穿褲子和小白鞋,現在要跑都不方便。
死者家屬把她給圍起來,女人廝打她,男人不懷好意的扯她的衣服。
夏微瀾不知道要抱頭還是該抱胸,特別狼狽。
她喊救命,可她是公司的新人,認識她的人本來就不多,保安都不敢上前解圍。
刺拉,她裙子的開叉被撕開了一塊,眼看要露著底褲。
她彎腰去擋,卻給一個女人扯住了胳膊,“不要臉的狐狸精,去工地上浪,你還我男人的命。”
說著,鋒利的大爪子就往她臉上拍。
夏微瀾眼一閉,心說這下完了。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一隻大手把她給扯過去,男人的身體緊緊護住了她。
她睜開眼睛,看著高瘦的男人,有些恍惚。
霍居安護著她往人群外麵衝,“把臉貼我懷裏,別傷著。”
後麵發生的事夏微瀾就有些混亂,但總算是脫險了。
現場太亂,沒法子離開,霍居安隻能把她帶到盛世大樓裏麵。
他把西裝給她披上,又去給她倒了杯熱水,“怎麼樣?沒受傷吧?”
他們在一間小辦公室裏,門上沒名牌,但看樣子是霍居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