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瀾問他:“怎麼回事,那些人瘋了嗎?”
“那是工地上死者家屬,拉橫幅讓盛世償命來了。”
“不是說解決了嗎?還有,他們難道不該找建築公司?”
霍居安很懊惱,“屍檢報告說那人是動脈夾層血管瘤破裂出血引發的死亡,而且當時死者並不是上班時間,不能判定工傷,建築公司象征性的給了十幾萬想打發。家屬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是追公司的人追得才讓血管瘤破裂,這跑到盛世來鬧事了。”
“啊,這樣都行,國內的法律是擺設嗎?”
他冷笑,“現在的人隻要煽動輿論,那些鍵盤俠才不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大眾都同情弱者。”
“這裏麵有我什麼事?不對,他們是得不到公司賠償,就想轉成跟我個人的官司。”
霍居安讚賞的點點頭,“是的,他們覺得你是為公司公幹,一旦被告公司肯定出麵解決。一麵製造輿論壓力一麵走法律途徑,他們要雙贏。”
“好陰險啊。”
“你不用管了,既然是南丞讓你去的,他一定會讓盛世的律師團隊擺平。”
怎麼擺平?盛世這麼大的公司一天處在風口浪尖上對公司個整個操作就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他們能做的就是拿出錢,盡快的堵住對方的嘴巴。
對盛世來說一百多萬是個小數目,可夏微瀾氣不過。
作為一個律師,還沒有人這樣簡單的從她頭上挖走過錢。
她問霍居安,“對方的律師是誰,你知道嗎?”
“嗯,眾信新來的,叫楊辰。”
尼瑪,竟然是這塊貨色,他竟然也回國發展了。
本來,他在K.F事件中犯的錯誤夠吊銷律師執照了,現在看一定是買通了律協的人,把他給放了。
但是F國他混不下去,就來了申城。
夏微瀾頗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她更躍躍欲試。
她和楊辰的恩怨還沒完呢,她從來都沒想過這麼簡單的放過他。
她本想等一天有實力了再跟他算賬,沒想到他竟然回國了,還在第一時間算計她。
那她就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
見她一直低頭盤算,霍居安皺眉道:“你在想什麼?”
夏微瀾有些意外,她想什麼他都能知道?
“居安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
霍居安用他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看著她,“什麼事?”
“帶我去見當事人,不要讓他們的律師跟來。”
霍居安不讚同的搖搖頭,“你別胡鬧,你出事也是為了公司,丞南不會不管你。”
“我知道,可我跟那個楊辰有些個人恩怨,而且我也有了對付他們的法子,你就讓我試試吧,還能給公司省錢呢。”
霍居安對她溫軟的請求沒什麼抵抗力,就點點頭。
就在夏微瀾要說謝謝的時候,他忽然說:“我有個條件。”
夏微瀾心頭的感激淡去了幾分,作為律師見的最多的是條件,她煩這個。
霍居安說:“別叫我霍先生也別居安先生,叫我居安和安哥都成。”
這個條件……夏微瀾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把。
大概是混在浮華世界中久了,忘了世界上其實還是有純粹的人。
不,也許不純粹,但這一刻是真心幫她的。
夏微瀾立刻改口,“安哥。”她記得阿重也是這麼叫的,沒特別親密。
霍居安其實有點失望,不過他還是笑的很溫柔。
沒過多久,霍居安的手下就把死者的一切資料都發過來,甚至包括這次鬧事領頭的資料。
夏微瀾很滿意,團隊合作就需要這樣的夥伴。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們約了死者家屬在會議室裏見麵。
這次來鬧事,律師當然沒出頭,但肯定是跟楊辰溝通過了。
他們耀武揚威的到了,吵著要見盛世老總,卻發現來的人是披著男人西裝的夏微瀾。
剛才撕她裙子的胖女人也在,她是死者的妻子。
一見夏微瀾,她就衝上去,給阿重擋了。
霍居安不滿的說:“既然是和談就別動武,否則我們報警。”
“你們報呀,我們可不怕,正好讓警察來主持公道。”
女人吵嚷著,唾沫星子滿天飛。
她被一個穿西裝的拉扯住,看樣子應該是楊辰的新助手。
夏微瀾觀察了片刻,指指椅子,“都坐下說吧,既然是錢能解決的事兒,就沒必要吵吵。”
胖女人剛要說話,給西裝男製止了。
夏微瀾扔給女人一份文件,“是王太太吧,對於王先生的事我很難過,這張表格是認定工傷死亡的賠償,我大概算了一個,是120萬。”
沒等王太太做出反應,表格給西裝男拿走,“夏女士,我想你來跟我們談的不是認定工傷吧。是因為您,導致王先生血管破裂死亡,這是過失致人死亡罪。”
夏微瀾像沒聽到他的話,隻是看著王太太,“王太太,您可能不了解,過失致人死亡罪是刑事罪,犯罪人要處以3年以下刑期,民事賠償28萬左右。當然,這是警察立案檢察院批捕法院判刑的情況下。我跟王先生沒有正麵衝突,甚至我連他的身體都沒碰到,要想我的罪名成立,很難。”
王太太一聽28萬這個數,顯然是不能接受。
她氣呼呼的看著夏微瀾,“你胡說。”
“王太太,我也是律師,而且你可以隨便去谘詢一下。我真不知道給您出主意的人是要幫您還是害您。”
王太太去看西裝男,那人躲閃著她的眼神。
夏微瀾繼續添柴火,“您今天這一鬧花不少錢吧,再買媒體水軍買熱搜,給律師費,建築公司給的十幾萬估計也剩不了多少。王太太,您要相信國家的法律,不要相信哪些旁門左道。”
王太太哇的哭了,“老王呀,你說你這麼去了,倆個孩子都還小,你讓我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