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關門聲,她才抬起頭,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
霍南丞到了車裏,還覺得悶。
他找出一根煙來,卻沒點燃,反而煩躁的捏碎了,修長的手指算是金黃色碎屑。
電話一直在響,他接起來,淡淡的喂了一聲。
左驍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南丞,你什麼時候到?”
他皺起眉頭,耳朵離著聽筒遠一些,忽然就變得興致缺缺。
出去,無非是喝酒聽他們吹牛皮,還不如在家吃葡萄。
想到吃葡萄,他不由得舔舔唇,一股子甘甜的味道還留在唇上。
他改變了主意,懶懶的說:“不去了。”
“為什麼呀,就等你了,三缺一。”
他笑罵道:“小左,你那幾個工資夠輸的嗎?”
左驍不服氣,“我什麼時候輸過?就是因為工資低,才指望你們幾個大老板救濟困難戶兒。”
“行了,別裝可憐了,我不去。”
“在家幹什麼呀?”
他微微眯起眼睛,“吃——葡萄。”
霍南丞想回去,但總得找個借口。
他打開後備箱,裏麵隻有酒。
他拎了兩瓶上去,心裏有些不舒服,那天還說把公寓裏的酒都清了,結果他又帶了兩瓶。
推開門,他就看到夏微瀾從酒櫃那邊拿出一瓶酒。
臉頓時黑了,他上前按住她的手,順便把手裏的兩瓶都放進去。
“又喝酒。”
他的話帶著責備,更多的是無奈。
她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約會取消。”
他不爽,看她那樣子,似乎是不想他回來。
她舔舔唇,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陪著你喝?”
他把她給拉過來,曲指彈了她的額頭。
“哎呀。”她捂著,裝出痛苦的樣子。
“頭痛,要拿好酒才能止疼。”
她揪住他的衣服,撅著嘴巴湊上來,一副撒嬌的模樣。
夏微瀾這個人,其實是很多麵的。
她工作的時候精明幹練,可對著男人的時候也會撒嬌賣萌。
可隻要一想到她可能也對別的男人這樣過,霍南丞就渾身躥火,恨不能把人給撕了。
看著他忽然陰下來的臉色,她不知道她哪裏又做錯了。
興致缺缺的退後,她說:“那我去睡覺了。”
身上柔軟的感覺消失,他的心都跟著空了。
伸手那人拉住,她在原地轉了半個圈,才撞到他懷裏。
“陪我喝酒。”
夏微瀾白了他一眼,這男人翻臉真的比翻書都快。
她去關了燈點了香薰蠟燭,拿著酒杯去了露台上。
霍南丞皺起眉頭,“這是幹什麼?”
“喝酒呀,霍先生,生活要有儀式感。”
他坐下,伸手把她給扯到腿上來。
夏微瀾低呼,“這樣不好。”
“很好。”他才不容她抗拒。
夏微瀾也沒再客氣,窩在他懷裏媚眼如絲,“霍先生,幹杯。”
他跟她的酒杯碰了碰,抿了一口後全喂到了她的嘴裏。
不知是因為酒還是他的吻,她的臉頰變成了桃花色,粉粉嫩嫩讓人很有胃口。
她不甘心的喂了回去,一杯酒轉眼就以這樣的方式空了。
倆個人喘息都有些急促,夏微瀾覺得再喝下去就可能床上見了。
她不想破壞這麼安寧平和的氣氛,就不再倒酒。
他也沒動,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把頭窩在他懷裏,似是淡淡攀談的說起:“今天顏夕跟你吵架,是因為嘉榮的事嗎?”
他眼睛正看著遠處,淡淡的說:“嗯。”
“那——是因為我嗎?”她問出來,自己都心虛。
黑夜的風搖曳著燭光,有幾次看著要吹滅,夏微瀾提心吊膽。
就在她以為等不到霍南丞的答案時,他緩緩的開口,“不是。”
“嗯?”
霍南丞把頭揚的更高,頗為不自然的說:“咳咳,嘉榮的人擅自利用你就是不把盛世放在眼裏,和這樣的人談什麼合作?還有那個肖恩,不過是繼承祖業,現在已經一堆爛攤子,盛世看不上他。”
她微微抬起身子,紅唇貼在他耳邊,“那楊辰呢?”
“哼,他敢跟盛世做對,我還不能收拾他嗎?”
說著,他把夏微瀾推開,站到了露台的欄杆那兒。
她撇撇嘴,口是心非的男人。要承認對她好,就那麼難嗎?
她跟過去,從後麵把人給抱住。
“霍南丞,謝謝你。”
他沒回頭,可心尖兒有一塊兒似被羽毛撩撥,一下就柔軟了。
明月風情,夏日蟲鳴,屬於夏微瀾的那盞燈溫潤暖黃,歲月靜好。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兩天霍南丞天天下班後就去夏微瀾那裏,倆個人一起做飯看電影,窩在一起儼然一對情侶。
顏夕從那天跟霍南丞吵翻了再沒有出現,她也沒提起,佯裝倆個人之間根本不存在這麼個人。
很快到了周末,跟“鼴鼠叔叔”約定的日子也到了。
霍南丞一般到了周末都要回家去,夏微瀾從來也不問他行蹤。
下午三點左右,她到了丹楓公園。
丹楓公園在山上,因為滿山都是紅楓樹,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不過現在還不到秋天,現在滿山都是紅木棉,遠看如彤雲,是個美麗的地方。
他們約在半山的白露咖啡廳,夏微瀾來的稍微早點,就叫了一杯冰咖啡等待。
她沒想到,她會在這裏遇到霍南丞。
他穿著一身米白色休閑裝,徑直朝她走來。
夏微瀾眸子眯了眯,他這是故意來個邂逅?
“霍先生,你這是來爬山嗎?”她還心存希望,隻想他打個招呼離開,別破壞她的約會。
霍南丞拿冰咖啡碰了碰她的臉頰,“想出來玩說一聲,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