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丞給一瓶當馬騎的畫麵太震撼了,夏微瀾表示小心髒有點受不住。
她剛想要上前去製止,腳邁出去,又給退了回來。
他是孩子的爹,別人的爹可以給孩子當馬騎,他自然也可以。
況且,他不過是為了討好一瓶,她又何苦阻攔。
夏微瀾沒出聲,靜靜看著。
霍南丞抬起頭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
他衣衫不整頭發也亂了,鼻尖還有密密的汗珠。
這樣的他就像一個普通的爸爸,讓人覺得很暖。
一瓶的愉悅程度大概是從他生出來後的最高,能比擬的也就是前些日子他帶著他去遊泳看獅子。
夏微瀾忽然覺得很挫敗,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稱職的媽媽,可現在她才發現,她給一瓶的快樂其實有限。
也許,她給了孩子最好的物質條件,但在她心裏,已經印證了孩子的缺陷,對他就失去了對正常孩子的公平,讓他失去了很多快樂。
霍南丞對身上的一瓶說:“客棧到了,少俠下馬休息,馬兒也該去吃草喝水了。”
等他放低身體,肚子幾乎趴在地板上的時候,一瓶翻身從他身上下來,還輕輕拍拍他的屁股。
夏微瀾:……
霍南丞:……
兒子的這個操作有點不可言說呀。
一瓶跑到了夏微瀾身邊,他開始還樂的露出一白牙,可在抱到媽媽大腿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那天媽媽的話,嚇得他臉色一白,鬆開她就後退。
他擋在了霍南丞麵前,張開雙臂,是十足十的護衛。
夏微瀾氣的肝兒疼,她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竟然因為霍南丞給他當了一回馬,就這麼偏向著他。
夏微瀾故意板著臉,瞪大了貓眼看著他。
一瓶害怕的回頭看著霍南丞,咬咬唇又撲過去,抱住了夏微瀾的大腿。
他仰著頭,烏黑的大眼睛充滿祈求的看著夏微瀾,好像在求她放過霍南丞。
夏微瀾更氣的,他把他媽當成母獅子了嗎?
她沉吟著,“一瓶,你想要做什麼,你告訴我。”
一瓶雖然學了手語,但時間太短,都是簡單的生活用語,可他現在要表達的情緒很負責,他不知道該這麼做。
他很著急,小腦門兒出了汗,吭哧吭哧的粗喘。
夏微瀾輕輕摸著他的頭發,“你別急,慢慢想。”
霍南丞倒是沒維護一瓶,他站在一瓶身後,就做出他需要一瓶保護的樣子。
夏微瀾都覺得驚奇,這個人做丈夫的時候一塌糊塗,死過一次倒是會做爸爸了。
一瓶急著不行了,他小胖手抓抓臉又撓撓頭,轉過頭去看著霍南丞。
霍南丞衝他做了個不要急的手勢,然後衝他笑。
小孩兒緩了一口氣,他轉過頭去看著夏微瀾。
夏微瀾其實比他還緊張,現在的情況複雜,就算是個會說話的孩子也不一定能表達清楚。
一瓶試著表達:“媽媽,不要生氣。”
夏微瀾沒打斷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是來看我的,是朋友。”
夏微瀾覺得兒子太精了,上次還說霍南丞是他的爸爸,因為她發了脾氣,現在小孩就學乖了,改成朋友。當然,這也不排除是霍南丞那狡猾的男人教的。
因為麵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生的兒子,夏微瀾多了很多耐心,她彎下腰對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是你邀請他來家做客的嗎?”
一瓶搖搖頭,他咬著薄唇想了想,“是他自己來看我。”
夏微瀾看了霍南丞一眼,那個不要臉的竟然對她腆著臉笑,要是有尾巴估計就得意的搖起來了。
夏微瀾冷哼一聲,“一瓶,媽媽跟你說過了,媽媽不喜歡他,媽媽跟他有些屬於大人的不愉快,你們以後可不可以不做朋友了?”
一瓶張大了嘴巴,隨即眼裏的光芒暗淡下來。
他雖然是個孩子,這樣的大表情卻很少做。
夏微瀾自己都心疼了,可她不能給霍南丞一絲可趁之機。
一瓶轉過頭去,看著霍南丞,小眼神兒別提多可憐了。
霍南丞蹲下,他的大手摸著一瓶的頭,溫聲說:“一瓶,媽媽對我有些誤會,不肯原諒我,讓你在中間難做了,對不起。”
一瓶的眼睛眨了眨,感覺要哭了。
男人的大手落在他臉上,“不過,以後我會在征得她的同意後來看你的,我還是一樣愛你,嗯?”
夏微瀾衝口而出,“霍南丞,我的兒子不需要你愛。”
霍南丞氣衝衝的看了她一眼,“他需要,你看他有多高興不是說明了一切嗎?夏微瀾,你可以不讓一瓶認我當爹,但是你不能限製我們之間的骨肉親情。”
她都要給氣笑了,說的特麽的義正詞嚴,要殺她取心的時候,他可想過骨肉親情這些?
但是,為了一瓶,她不能跟他這樣吵下去。
過了這麼久的事情,就算吵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深吸了一口氣,她指指門,“你走吧,我以後會跟芹嫂說不讓你上門。當然了,想你自己自覺。”
“他是我兒子,我有見他的權利。”
夏微瀾冷笑,“你別嚇唬我,我害怕。身為律師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亡了。你想要回他的撫養權,除非你去自首,先做完你的牢再說。Eason先生,別拿以前的那些話嚇唬我,要你真是在金莊做公關的破罐子破摔我也信了,可你是E.K的Eason先生,好不容易得來的名譽地位和富貴,你又怎麼可能放棄?”
他點點頭,聲音壓得很低,“你說的對,我確實不能放棄。可同樣的,我擁有很多普通人拿不到的資源,這樣跟你對決也比較有底氣。”
夏微瀾有些燥了,“霍南丞,你究竟要怎麼才能放過我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