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請她喝酒賞月談心,夏微瀾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
“我困了,你自己慢慢喝。”
霍南丞一腳伸到門裏麵,擋住了她關門的動作,“瀾瀾,我有很重要的事。”
夏微瀾皺著眉頭很不情願的放他進來,“那你最好快點,我累了。”
“你白天睡得夠多,再睡頭都要扁了。”
“要你管。”她嫌棄的推開他的手,一臉的戒備。
這間臥室屬於霍南丞,裏麵兩個小套間,中間由一套造型特別的屏風割開,裏麵是床,外麵有個小吧台還有張舒服的沙發。
他坐在沙發上,把杯子給倒上酒,自己先喝了起來。
夏微瀾始終站在門口,不靠近他。
他晃動酒杯,“瀾瀾,你用不著對我這麼戒備,除非你對我有想法。”
她翻了個白眼兒,抱著胳膊不想理他。
他端著酒杯站起來,走到了他身邊。
男人比她高了10多公分,現在一手撐在牆上,剛好把她給攏在懷裏的樣子。
低頭,把酒杯遞給她,“這酒味道不錯,是真的82年的拉菲,老太太心疼我們。”
夏微瀾接過酒杯,甘醇的香氣鑽入了鼻腔,但更多的是,男人霸道的氣息。
忽然間,她覺得口幹舌燥。
仰頭喝了一大口,還沒等咽下去就聽到了男人低低的笑聲。
“你笑什麼?”夏微瀾揚起小臉兒,別看樣子挺凶的,卻跟小奶貓一樣,沒什麼威脅力。
霍南丞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沙發上,自己則坐在她旁邊。
倆個人都不說話,屋裏也隻開了壁燈,而且還是在裏麵的房間裏,此時隱隱約約透出來,竟然還沒有從落地窗處看到的月光明亮。
倆個人誰也沒說話,靜靜坐在月光裏,喝光了一杯酒。
忽然,月色裏聽到了霍南丞低低的笑聲。
她的手一頓,“怎麼了?”
“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這樣跟你坐在一起喝酒。”
酒杯被她放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抿了抿唇,夏微瀾低聲說:“我也沒想到,我甚至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看到你。”
他握住了她的手,往懷裏拉,“我回來了,一切也都水落石出了,我沒害過你,你也沒害過我,我們——複合吧。”
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心口也抽緊了,微微有些悶痛。
夏微瀾剛要說話,忽然潮濕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別回答我,先想想,好嗎?”
可憐巴巴的語氣,可不是像霍南丞能說得。
那感覺,就像收起爪牙的猛獸,像個小狗一樣縮在她麵前,等著她的撫摸。
夏微瀾拉開他的手,聲音同樣有些發顫,“霍南丞,我曾經很喜歡你,喜歡到哪怕知道你和我結婚另有目的的時候,我都是高興的。”
“對不起。”
夏微瀾擦去腮邊滑落的淚水,“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真的,不用。我說過了,那段婚姻我們各取所需,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至於後麵發生的那些事,既然都是誤會就不存在我恨你你恨我了。以後你可以看一瓶,你的財產我也可以通過各種途徑還給你,至於別的,就算了。”
這個結果,跟霍南丞想的差不多。
可他不能接受,在聽了她的話後,發悶發緊的心直接變成了疼,狠狠的抽痛。
把人給緊緊抱住,他有些孩子氣的說:“不行,我不準我們變成這樣的關係。瀾瀾,我們倆個這輩子隻能一種關係,夫妻。”
她沒推開他,任由他抱著,可語氣卻說不出的冷淡涼薄,“你還是真自信呀。霍南丞,你要是當初也能這樣多看我一眼,對我好一點,能多留在我身邊一會兒。或許,我們根本不會被人利用挑撥。”
男人的手在她胳膊上劃來劃去,好像這樣才能減輕他心裏的疼痛。許久,他才歎了一口氣,“瀾瀾,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但是你如果能對我多一點信任,我們——也不至於走到後來那一步。”
“信任?你配嗎?霍南丞,你忘了自己當初的德性了?像舔狗一樣,林薑隨叫隨到,上一分鍾還陪著我在山裏玩,下一秒就可以把我扔了,這樣你也敢要信任?還有,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明明知道林薑是故意的,她想要撞慕柒,可你卻依然包庇她,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夏微瀾真的不想跟霍南丞提這些前塵舊事,主要是覺得沒必要。可今天給林薑這麼一刺激,又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把自己的恨和委屈都喊了出來。
霍南丞閉上眸子,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心裏激烈的情緒,等稍許平複後他低頭捧著她的臉,“那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她偏過臉去,“不需要,我和一瓶生活的很好。如果你想彌補,就不要來打擾我們。”
這話沒法繼續下去,她的情緒裏全是對他的抵製。
“不行,這個我不能接受。”
夏微瀾一攤手,“那我們完全沒法談的下去。”
他放開她,站了起來。
高大的男人擋住了月光,屋裏更暗了。
夏微瀾縮了縮身,她有點害怕,自己是瘋了嗎要跟他呆在黑屋子裏。
不過,他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黑影閃開,他站到了落地窗那邊。
屋裏又安靜下來,夏微瀾自己倒了酒,慢慢品著。
她幾乎要睡著了,忽然聽到霍南丞說:“對了,我們還沒說正事。”
“什麼正事,我困了。”
“我和林薑的事。”
夏微瀾打了個嗬欠,“別說了,我不想聽。”
“可是林薑來的時候你說你要知道。”
“我那是故意膈應她的,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料理好了,我知道了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