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嫂在給他們等門,開門後還埋怨,“明天拿不行嗎?看看穿的這麼少,別感冒了。”
一瓶抱著東西回房間,迫不及待的拆開。
左驍送的是一隻匕首,那是真的匕首不是什麼玩具。
精剛的刀鋒雕刻著獅子頭的刀柄,雖然小小的一隻,卻讓人感覺到了冷兵器的銳利嗜血。
匕首並沒有開刃,一瓶小手握著,眼睛裏光芒四射。
“喜歡嗎?”
他點頭,“喜歡。”
“喜歡也得收起來,別讓你媽媽看到,她會說你不是玩刀子的年紀。”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玩?”
“等三歲以後吧,爸爸也是這個年紀開始玩刀子的。”
一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幾次把匕首撥出來插進去,顯然很喜歡聽出鞘入鞘的聲音。
“別玩了,我們看看你雷壹叔叔送了什麼。”
雷壹送的包裹很大,霍南丞有些不敢拆,依照雷壹那不靠譜的德性,說不定會送一瓶個小版的娃娃。
打開了,他才放心下來,雷壹這次辦了點好事。
他送的是一套擊劍服裝,還有一把小小的劍。
他的兄弟,都是跟他的想法差不多,要從小把一瓶打造成鬥士,這樣就不會三番五次被綁架了。
一瓶沒見過這個,他問霍南丞,“爸爸,這是什麼?”
“擊劍服,爸爸教你擊劍,再大一點教你格鬥術。”
一瓶躍躍欲試,“保護媽媽。”
“嗯,保護媽媽。”
剩下的禮物有白芮送的還有京都那邊糯糯和燕綏之送的,燕綏之的是定製的拳擊手套,糯糯的是她自己手工縫製的一個藍色大鯨魚。
一瓶拿禮物拿到手軟興奮,跟霍南丞玩到了半夜。
反正第二天是元旦,要休息不上班,他就縱容了孩子一回。
夏微瀾起的不早,都快9點了,可芹嫂說一瓶跟那位還在睡。
她往臥室裏看了一眼,臉皮不由得發熱。
她昨晚又沒有喝醉,自然是記得發生的一切。差一點,她就和霍南丞滾一起了。
想起男人的長腿勁腰,她有點後悔自己的矜持。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身體的衝動終究是敵不過理智,她要是真跟他那啥了,估計倆個人之間就更說不清楚了。
放在門上的手放下,她決定不去吵醒他們。
“昨晚倆個人下去拿禮物,聽先生說很多人送給一瓶的,一瓶拆了大半個晚上。”
夏微瀾接過芹嫂遞過來的粥,笑著說:“一瓶好久沒這麼高興了,就讓他睡吧。”
話剛說完,一盆就湊過來喵嗚喵嗚的蹭著她,求撫摸。
夏微瀾先去給它放了貓糧才回來洗手吃飯,剛吃了一半,就看到霍南丞披著衣服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走過來。
夏微瀾覺得他神色不對,不由得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霍南丞揉著太陽穴,顯然因為米沒睡好頭疼,“剛才養老院那邊打來電話,說黃婆婆快不行了,我要過去看看。”
夏微瀾不由得愣住,那天還跟一瓶說年前去看送貓貓給他的奶奶,卻沒想到世事無常,黃婆婆這麼快就要告別這個世界。
“我跟你一起去,帶上一瓶吧。”
霍南丞沒同意,“一瓶太小了,不適合這種場麵。”
“可是,他也想見黃婆婆的。我也拿不定主意,老人家幫了我們一場,我覺得我們全家應該去送送他。”
當初是霍南丞帶她去見的黃婆婆,很明顯的,夏微瀾把對媽媽的那種感情有一部分寄托在黃婆婆身上。
他隻遲疑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那好,就帶著一瓶,把芹嫂也帶上,到了那裏看情況。”
一家人輕裝簡行,很快收拾好。一瓶睡眼惺忪,上車後睡了一會兒才清醒,喝了一瓶奶。
夏微瀾故意穿著素淡的衣服,不過怕老人會多疑,她在黑色大衣上加了一條紅色圍巾。
司機開車很快,他們到的時候才中午一點多,顧不上吃飯,先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霍南丞對夏微瀾說:“讓芹嫂先帶著一瓶在這裏,我們進去。”
夏微瀾摸摸孩子的小臉蛋,“聽話。”
一瓶點點頭,一臉的茫然。
本來,霍南丞怕老人的情況太糟糕,嚇到孩子,可黃婆婆大概是回光返照,人很精神。
她讓看護給她梳好了頭,穿上一件很久前就預定好的秋香色繡花旗袍,還在頭發上插了一朵石斛蘭。
這是蘇城女人最體麵的裝扮,她眼神很亮,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她還是芳華少女,跟心上的男孩偷偷出去幽會的時候。
夏微瀾上前,哽咽著叫了一聲“阿婆。”
黃婆婆聽到聲音,慢慢轉過頭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她以為她是關蓉。
“關,關小姐。”
夏微瀾忙抓住了她的手,“阿婆,是我,我是關蓉的女兒瀾瀾,我來看您了。”
黃婆婆這才醒悟過來,“是瀾瀾呀,你來了,你的先生也來了呀。”
霍南丞也走過來,“阿婆,我也來了。”
黃婆婆一手拉住了一個,眼睛裏淚花依稀,“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阿婆,關荷已經被抓了,過些日子就要審判,我也把我媽媽的墓地給遷到了她的家鄉。”
“好孩子,這些我都知道了,你的先生已經來告訴我了。你做的很好,你的媽媽會為你驕傲。”
夏微瀾看了霍南丞一眼,他來看黃婆婆怎麼沒告訴她?
黃婆婆把他們倆個人的手重重的疊在一起,拍了拍,“婆婆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我要離開了,去找我那個早死的阿哥了。”
夏微瀾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出來,“婆婆,不會的,您會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