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莫羨心一涼,沒說完的話梗在喉嚨,心裏堵得難受。
他剛剛在懷疑她。
她隻是想幫他修好,沒有別的意思。
阮莫羨捏了捏掌心,心裏一陣一陣的酸,大概在他的心裏,她的任何,都比不上已逝的夏一喬。
也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他的什麼人,從來沒有給過任何的承諾,他心裏摯愛的女人,永遠隻有夏一喬……
一個活著的人,怎麼爭得過已去往永生的人?
阮莫羨自嘲一哂,垂下眼眸,沉默的把懷表給他遞過去。
她沒有修好,她修不好。
她替代不了夏一喬,也替代不了。
即使他對自己如此重要……
指尖與他的掌心觸碰,懷表落在他的手裏,淩傲京沒有二話,轉身就往門外走。
阮莫羨抬眸,望著他的背影,鼻子驀然發酸。
“淩……淩傲京!”
她哽咽,眼眶有點熱。
淩傲京頓住,卻沒有回頭,冷冰冰的背影看得阮莫羨異常難受。
她深深的吸氣,穩住呼吸,“對……”
“吃完早餐,在我麵前消失。”淩傲京近乎冷酷,丟下一句話,邁步出門。
她滯住,道歉沒有說出口。
目光垂落,看著散了一地的工具,阮莫羨忍住酸澀,跪下來,沉默的收拾。
所有的工具重新裝回箱子,她把蓋子闔上,在地上坐了一會,才起來簡單洗洗,換上自己的衣服。
這時候她才有時間好好看看自己的臉,幾處有細小的血絲,但不嚴重,是昨晚被野草刮出來的痕跡。
她裹好圍巾,把臥室裏的衛生整理好,東西歸回原位,才把工具箱拎起,下樓。
淩傲京沒在樓下,宋姨還在廚房裏忙著主人的早餐,見她下來,溫和問道:“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阮莫羨勉強笑笑,把工具箱放到廚房的餐桌,回道:“謝謝阿姨,我沒事了。”
她往一樓環視一圈,然後繼續對宋姨道:“阿姨,我先走了,謝謝你和淩總。”
“哎……”宋姨喊住她,“你不先吃完早餐嗎?”
“不了。”阮莫羨笑笑,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心裏升起,“我還有工作,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那……路上帶點吃的?”宋姨擦擦手,走去把冰箱打開。
“不用,謝謝阿姨。”阮莫羨說完,人已經走到玄關口,換上自己的鞋。
打開了家門,阮莫羨往樓上看了一眼,垂眸的那一瞬,最後的光在眼裏消逝。
家門輕輕搭上鎖,卡擦一聲,徹底隔絕。
……
從淩家回去,她病了一場,明明隻是受風著涼一件小事,她愣是燒了好幾天,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道日子過到了哪裏。
等她稍微好點,公司都已經放假了,年關臨近。
阮莫羨躺在陽台的藤椅,看著外麵飄揚的大雪,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阿嚏!”她捂著鼻子,又悶了一個噴嚏。
阮玉茗在客廳聽見她又打噴嚏了,擔心她坐在那裏受涼,從客廳進來,數落她:“都還沒好你躺那幹什麼?”
阮莫羨扭頭,甕聲甕氣的:“媽,再躺在被窩裏,我都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