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似乎讀懂我的眼神,邊道歉邊說:“實在不好意思,院裏實在騰不出床位了,我也要回家的。你家住哪裏,要不我載你一程?”
我婉拒道:“不用了,我打電話給我男朋友就好了。”
當我準備拿出手機給徐正熙打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
“我在這裏等你!”
是啊,我是不能走的,明早就要登機,這個點再回去的話,估計也睡不成覺了,時間都浪費在路程上了。
我突然覺得夏末銘的建議還不錯,車裏,最起碼可以遮風擋雨,挨不著凍了。
我悄悄走到石凳旁,果真,還還竟真的在這裏等我。
“平時覺得你挺不近人情的,今天倒是怎麼了?這麼冷的天,坐在這裏等我,你不會在車裏等我嗎?”
夏末銘卻慢慢開口:“我怕你不來。”
咚,頓時覺得渾身冰冷的血液在這一瞬間沸騰。但他接下來一句,使我沸騰的血液又回到了冰點。
“我害怕!”
我顧不及在他麵前的形象,哈哈笑起來:“這麼大的男人,你還怕鬼啊。”
夏末銘極力掩護自己的顏麵說:“你看院外,你不害怕嗎?”
我順著夏末銘手指的方向,看了下院外,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吧,還真覺得,寒風滲骨,毛骨悚然。
養老院本來就建在郊區的邊上,周圍沒有住戶,鮮有外人路過。這深秋夜裏卻下起了白霧,接著門口昏黃的燈光,隻見一團一團的白霧從門口飄過。
我稍微縮了縮脖子,捏緊大衣領,正義凜然說:“跟我走吧。”
事實上,我是壯著有夏末銘陪著我一起才以告奮勇的。邊哆嗦的走邊催促著夏末銘:“你快點跟上我。”
上了車,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關上車門,車門發出巨響:啪!
夏末銘看了一眼,說:“下車!”
下去,我沒有聽錯吧,是他邀請我的,你他害怕讓我陪他的好嗎?
“夏末銘,你……”我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去後麵睡,空間大些!”
幸虧我矜持了些,才沒翻臉。
“哦。”我乖乖的下車,然後在後座上乖乖的躺下,然後又坐起:“那你呢,睡在前麵很不舒服吧,也會睡不著的,我和你換吧?”
“不用了,明天我會在飛機上補覺的。”
“哦”我向來都是勸服不了任何人的,況且他又是夏末銘,我的老板呢。
說實話,睡在這皮墊上,我真的覺得渾身不自在,我左側過身,又右側過身,就是睡不著。
我瞟了眼前方的夏末銘,他的腦袋靠在墊上,雙手環抱,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又翻過身,對著靠墊,手指在靠墊上劃來劃去,發出微弱的摩擦聲。
“不舒服嗎?”
夏末銘的突然出聲,我嚇了一跳。
我幹脆坐起身,邊壓驚,邊說:“還是不習慣。”
夏末銘依舊是靠著靠墊上,姿勢保持原始的姿勢,說:“離天亮不到三個小時了。如果再不睡的話,就沒有時間了。”
我撇撇嘴:“沒關係啊,你不是說了,到飛機可以補覺啊。”
夏末銘深呼一口氣,坐直了身子,轉頭看我,說:“如果你覺得兩個小時的飛機行程讓你可以補充一夜的未眠,你可以選擇不睡。”
“兩個小時?可你不是說……”
其實,他什麼都沒說,我想他就是想讓我睡個安穩覺吧!
“那你困嗎?”
“原本還睡的挺好的,但被你吵醒了。”
“啊?這麼微弱的聲音也能影響你?”我想我製造出的聲音,除了我靠在邊上的耳朵能聽得見以外,他隔著這麼遠居然也能聽到!
“是啊,自從換了心髒以後,睡眠總是很淺,也很怕……黑暗。”
換了心髒?我有點開始不相信現在我聽到的話,我使勁掐了下自己,確保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很疼!
並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