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突然爆發出詭異的大笑,我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身後卻傳來了劉勇老婆的聲音:“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這聲音陰慘慘,就在我耳邊!
我慌忙回頭,一下就對上了一張被劈成兩半的臉,我甚至能看見劉勇老婆的腦組織從裂口裏掉出來,順著她的鼻子滑掛在嘴邊。
她伸出猩紅的舌頭一舔,把自己的腦子吮進了嘴裏,竟然還“吧唧吧唧”地咀嚼了起來。
我兩耳“嗡”的一聲,胃部一抽,轉身就嘔出了一地酸水。劉勇老婆也發出難聽的“嘎嘎”大笑,和那已經沒了頭的男屍一起向我圍了過來。
突然,黑暗裏閃過一道紅光,劉勇老婆臉色大變,正要說什麼,我卻猛地感覺腳下一空,登時就被嚇醒了。
睜眼一看,我正趴在吧台裏,台麵上的賬本被抓了好幾道爪印,顯然是我在惡夢中掙紮時弄的。
“老板?”
吧台外傳來一聲喊,我渾身一個激靈,冷汗都被嚇了出來,抬頭一看,是之前就在店裏的一對大學生情侶。男生一臉困惑地看著我,手裏拿著張鈔票。
“老板,一杯抹茶拿鐵帶走。”
我應了一聲,抹把臉上的汗接過男生的錢打了單,讓他們先坐會兒,我做好了就給他們送過去。等兩人走開,我才轉身在水槽洗了把臉清醒,又洗了把手,這才給他們做飲品。
幾分鍾後,我將包裝好的抹茶拿鐵給兩個大學生送過去,目送他們出了店門,放眼一看店裏,已經沒客人了。我看了看時間,一點過,我竟然睡了將近三個鍾頭。我關門落鎖,離開店鋪回了家。
第二天八點過,我到咖啡店開了門,沒多久小許就來了,問我昨晚怎麼沒開門。我驚異於他怎麼會知道我沒開門,而且這口氣到有點像老板抓包偷懶員工似的。
小許忙搔著頭樂:“昨兒一哥們兒在網上泡到個妹子,玩了一下午,晚上沒地兒去,就問我哪兒有情調適合情侶去玩。我當然給推薦咱們鋪子了,說人少價錢便宜,光線還挺曖昧。”
“你推薦的是哪兒的賓館吧?”
“咳,二爺您開玩笑都這麼冷……反正後來那哥們兒帶姑娘來了,說是喝點啥聊點啥方便更進一步,然後就能上酒店,可一到卻發現關門了,今天還問我怎麼給他說個不開門的地方,害他在妹子跟前出糗。”
“昨晚有點事,關得早,他要再泡上個姑娘,通知我一聲,我給做份特調。”
“真的!那感情好,我馬上通知。”小許已經竄到一邊打電話了。
我拍了自己嘴一巴掌,招呼小許打完電話就來擺桌椅,小許遠遠應了聲,聊得正起勁。我開了吧台,著手規整東西,幾分鍾之後,小許也進來幫手。
由於昨晚關了門,今早從整理鋪子到開門營業,大概需要半個到一個小時,但還沒等我們做完事,迎客鈴就響了。
小許正擺桌椅,頭也沒抬道:“不好意思,咱們還沒開門,您晚點來成嗎?”
來人沒回話,也沒離開,小許和我都是一愣,雙雙抬頭看去,就見店門口站了個打扮很樸實的五十歲中年婦女。那婦女似乎有什麼事,雙手來回撮著,神情十分踟躕。
小許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上去問問怎麼回事,小許這就放下手頭的活,一邊向那婦女走去,一邊道:“大姐,有事嗎?咱們這兒還沒開業,器具都沒放好,沒法做飲品。”
“我不是來喝東西的。”那婦女終於開了口,目光在我和小許之間轉了轉,最終看著我道,“那個……你是這兒的店長嗎?”
我點了點頭:“您有什麼事兒嗎?”
“哦……我來這兒是……想找一枚戒指。”
戒指?我皺起眉頭,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果然那婦女繼續道:“嗨……都是七年前的事了,我其實也不覺得那戒指落在這兒,但……哎,具體情況我也不好說,你這店裏開了有十來年了吧?”
我招了招手讓小許繼續做事,擦幹兩手的手走出吧台,把婦女請到一個卡座上坐下,又讓小許給她到了杯清水。
等婦女喝上一口水後,我才道:“我盤下這店子才兩年,之前的事其實不太清楚,您是想找什麼戒指?”
婦女抓耳撓腮好一會兒,才道:“我有個妹子,七年前意外死在這兒了,她的結婚戒指一直沒找著……我這不是想著這東西還挺貴重的,想來找找。”
我心裏好笑,這婦女說謊能力實在太差,誰會突然來找什麼妹妹七年前遺失的結婚戒指?更何況我還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