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這婦女氣樂了:“這幾天你一直在店裏找,你看我這店就這麼大點,要是真有什麼戒指,你自己也該找到了吧?請別無理取鬧了好嗎?我還要招待客人,希望你下次別再來了。”說完,我轉身就要進店。
“不行呀!”
見我要走,那婦女急得一把就攥住我胳膊,別看她氣色不好,力道竟然大得出奇,生生將我扯回了原位!我臉色一變,扭頭剛想發火,卻見那婦女瞪大兩眼,竟然有鮮血從她眼耳口鼻往外湧。
那婦女卻好像根本沒發現,死死拉著我道:“不行呀、不行呀……我必須要找到那個戒指,必須要找到才行啊……你幫幫我吧,啊?”
“你……”
我頭皮發麻,不知道這婦女究竟中了什麼邪,本能地抽手要躲,胳膊卻被她越抓越緊,我甚至聽見了自己骨頭活動的脆響。
“你冷靜點,你有點不對勁。”
我試圖讓那婦女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那婦女卻越來越激動,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狀態,不斷叨念著“不行啊”、“我要找到那枚戒指呀”,兩手並用抓住了我的手。
我隻覺胳膊傳來一陣劇痛,用力就去掰那婦女的手,小許估計是在店裏看情況不對,立刻推門趕了出來。
“二爺,怎麼……”
話剛說到一半,小許一見那婦女滿臉鮮血,登時嚇了一大跳,又看我已經被她掐得滿頭大汗,忙撲上來幫忙掰那婦女的手,怒道:“喂!撒手!你幹什麼呢?!”
抵不過我和小許一起發力,那婦女終於鬆開了手,我急忙撩起襯衫袖子一看,胳膊已經一片淤青,稍微一碰都疼得厲害。
小許想和那婦女爭執,那婦女卻登時麵露驚恐,一邊後退一邊尖叫道:“別、別過來……別過來!我會找到的,我會找到……別過來!”
我正揉著胳膊的淤血,轉頭一看那婦女竟然已經退到了馬路邊,我一愣,忙喊:“喂!”卻還是晚了。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一輛衝黃燈的轎猛地車撞上婦女,巨大的衝力將她撞得飛出去三四米才停下,鮮血很快從婦女身下湧出來,彙成一汪血潭。
司機顯然嚇蒙了,呆坐在車裏半天不敢下來,小許也嚇蒙了,轉頭驚恐地看著我。
我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但還是定了定神向馬路走去。那婦女側躺在地上,七竅流血,讓人驚恐的是,婦女的頭竟被撞裂了,大半個腦子從裂口裏掉出來,蓋住了滿是驚恐的眼睛。
我隻覺得後脊梁竄上一陣涼意,立時就想起了劉勇的老婆,這女人的鬼魂不是應該在店裏嗎?怎麼會……害死這個婦女……
我回頭看向咖啡店,店裏的人也都站起身向外張望。越過人群,我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吧台後麵,正陰慘慘地向我獰笑著,這女人,正式劉勇老婆的鬼魂。我渾身一個激靈,立刻轉開了視線。
幾分鍾後,交警趕到現場,給婦女的屍體照上了防水布。有人指出婦女是自己退到馬路上的,但在那之前她和我發生了爭執,警察又上前例行詢問。
“是這樣,這位大姐前幾天就來過我店裏,說是要找她丟失的戒指。”
麵對交警的詢問,我七分真三分假道,“我告訴她並沒有看見什麼戒指,如果她有需要可以自己在店裏找找,沒想到從那天之後她每天都會來我店裏,今天還影響了我的客人,我隻好請她離開。”
交警點了點頭,我撩起衣袖給他看胳膊上的手指印,繼續道:“可她一直纏著我要我給她找戒指,還給我掐得胳膊都青了,我店裏的員工出來幫我拉開她,她自己退到了馬路上。看她有危險,我還喊了一聲想提醒她。”
我轉頭看小許一眼,小許立刻點頭,向那交警道:“真是這樣,你們趕緊查查這大姐家裏有什麼人,看看她是不是有精神病什麼的,這也太嚇人了,咱們以後還怎麼開店啊。”
交警忙不迭點頭:“是是,這事我們會調查,也就是循例要向你們問問情況。對了,死者騷擾的那些顧客還在嗎?”
我回答還在,帶交警去找了那一桌年輕人。年輕人當然如實回答,疑被偷看裙底的女孩兒補充道:“她之前就有點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有問題。”女孩兒誇張地用手指了指腦袋。
女孩兒男朋友道:“我讓她別彎著腰往我們桌子底下看,她還不聽,店長過來幫我們製止她惡心的行為,她好像還想讓店長給她找什麼東西來著。”
交警通過婦女隨身帶著的身份核實了死者身份,輾轉聯係上了婦女的家人,我這才知道這婦女是兩個月前,為了照顧懷孕的女兒從連雲港老家過來的。
婦女既不是本地人,也沒有什麼妹妹,在家裏行六,已經是最小的一個了,根本和劉勇乃至劉勇的老婆八竿子打不著!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向交警要了婦女家人的聯係方式,理由自然是這婦女畢竟在我店門口出的事,於情於理我也應該去探望一下死者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