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句話讓我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頓時渾身冰涼。我下意識地不斷往後退,試圖拉開我和女人的距離,她緩緩回頭,消瘦發黑的臉上,鑲著一對血紅血紅的眼睛盯著我。
“孩子沒丟……戒指丟了……孩子沒丟……戒指丟了……”女人“咯咯”地笑著,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一句話,麵上的表情恐怖至極,頓時讓我毛骨悚然。
我已經退出了三、四步,見那女人緩緩轉過身蹲在花壇邊,兩手垂在身體兩側,似乎蠢蠢欲動。我把心一橫,也不管這個距離轉身會不會讓她很輕易就追上來,腳底一帶勁,掉頭向著小區大門飛奔而去。
“孩子沒丟……戒指丟了……戒指丟了!”
我在小區路燈昏暗地花園裏跑著,眼前前麵一個彎道,隻要轉過這個彎道就能看見小區的大門,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當過衝過彎道跑上另一條石子路時,出現在我麵前卻不是什麼小區大門,而是那個神經質地在原地用力踏步的女人!
我急忙刹車,慣性卻讓我根本停不下來,踉蹌著一下摔坐在地上。女人仍然沒有停下機械恐怖的踏地動作,抬手指著我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戒指丟了!戒指丟了!你為什麼不還給我,為什麼不把戒指還給我!你這個小偷!”
我不想回答,爬起身想來時的路跑去,卻在轉過那個該死的拐角時,看見女人在我麵前拚命踏步。我有些崩潰,這顯然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但我敢保證這世上沒有誰的鬼打牆會讓人這麼恐慌。
我心存僥幸地掉轉頭,再次試圖向大門跑去,卻再次撞見那女人出現在我跟前。
如此反複有四、五次,我終於精疲力盡,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時,女人忽然停下了踏地的動作,直挺挺地站在我跟前,歪著她那慘白的腦袋,拉開血紅的嘴向我露出了一個獰笑。
我轉身想跑,小腿卻突然抽了筋,我腳下不穩向前撲去,一下甩在石子堆出的花園小道上,感覺渾身骨頭都被撞的散了架。
在我還沒來得及起身時,後背一陣陰風突襲,我心裏一驚,本能地回頭,就見那女人腳不沾地地向我衝了過來!
我手腳並用地爬起身,剛跑出一步,那女人已經騎到了我背上,兩手一掐我脖子,猛地將我重新按倒在地。我摔得胸口鈍痛,一時間沒能及時將女人從後背甩出去。
恐慌,不知所措已經衝昏了我的大腦,已經有種神經錯亂,要窒息的感覺!
女人死死掐著我的脖子,用仿佛刀片刮擦黑板的聲音向我道:“小偷!毛賊!該死,你們統統都該死!把戒指還給我,還給我!”
我被女人掐得直翻白眼,兩手去摳她箍著我脖子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我用盡全力掙紮,費力地向那女人吼道:“你……你就算……掐死我,也拿……拿不到……你的戒指!”
“我要你陪葬,我要你陪葬!”
女人根本不聽我的話,隻是一個勁加大手上的力道,我感覺她的手甚至已經陷進了我的皮肉裏。
疼痛令我神經開始發麻,全身不斷的發抖著。
痛苦之下,我本能地伸手在一旁胡亂摸索,終於摸到一塊稍大的石頭。我抄起石頭,用盡全身力氣向身後的女人砸去,隻聽“砰”的一聲,也不知道砸到那女人什麼地方,還真把她砸得摔倒在一邊。
我趁機爬起身,攥著石頭跑出十幾米之遠,才敢站住回頭去看那女人怎麼樣了。然而我一回頭,石子小道上卻什麼都沒有,我一愣,想到那女人被我砸中,是不是摔到一旁的花壇裏去了,轉眼一看,卻仍然沒有她的影子。
這下我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竄了起來,剛才對付那女人,我還能看見她的蹤影,還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現在那女人失蹤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埋伏在這小區花園裏某一個陰暗的角落,隻等我一放鬆警惕就衝出來。這樣的情況讓我越發緊張,攥著石頭的手竟然都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