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煙,嫋嫋升起,青蜓點水,柳絮飄揚。樹林深處,一黑衣男子靜靜立於樹旁,樹葉飄落至他肩上隨後滑落至地。
感覺到身後來人的氣息,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劍眉一動。
“城,你的速度慢了。”黑衣男子的聲音蒼老的如同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絲毫沒有生機,與他英俊的麵容完全大相庭徑。
“泉,你的聲音,怎麼?”白衣男子有些訝異為何昔日好友的嗓音變成如此,當下手上的長劍插入土中。
黑衣男子嘴角綻開笑容,那沙啞的聲音好像隨時會接不上氣一般,令人揪心。
“被下了毒,今日找你前來,便是為了此事,你今日小心些,或許下一個就是你,還有虛空師傅。”
“夜泉,你真是個傻子,憑你的本事又豈會不知毒已入體,你這樣做,目的何在?”白衣男子臉上突起怒氣,連語氣也越發的氣及。
“你又怎會不知,自她離去後,我便生無可戀,苟延殘喘不過是為了人生中最後一絲念想,也是為了完成她未完成之願。”夜泉望著天空,似乎透過雲層再看誰的麵容。
“泉,她為你而死,為的就是你能好好活著,為了她,代替她,好好活著,若是她知道你變為如今這番模樣,你讓她怎麼含笑九泉。”白衣男子握緊長劍,插入刀鞘,等待著他平複心情。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城,如果當年不是我,她或許現在還活的好好的,絕非成為如今之黃土一缽。”夜泉的傷情,一切皆來自於,他不肯放過自己,不肯令自己度出牢籠,將自己緊緊鎖在那一方小小天地中,不願出來。
葉子隨風飄落,打了幾個旋波後躺在地上。
“師傅他,勸我入宮。”白衣男子笑著扯開話題,眼中卻悲涼一片。
果然,夜泉一聽此言,臉上亦出現不可置信之色,似乎是聽到天方夜談一般,睜大眼睛對上白衣男子雙眸,似是在分辨真假。看了半響,才確定這並非戲言。
“怎麼回事,當日,虛空師傅不是一心不願你再度回去,為何此番會?”
白衣男子無奈皺眉,將今日發生之事詳細複述,說罷,便見夜泉也是一臉驚恐,嘴唇微顫,和先前師傅表現之色異常相似,當下便疑心四起。
“難怪,難怪啊,他回來了,帶著當年的仇恨,回來了。”夜泉喃喃自語,一如剛才的虛空。
“誰回來了?”聽夜泉所說,白衣男子心中不解之惑越發加深,這裏麵,似乎有很重要的東西,他,必須知道。
“是齊雲,當年的那個齊雲。那個具有經天緯地之才,翻雲覆雨之能的齊雲,他回來了。”夜泉雙眸充斥仇恨之光,若不是齊雲使計,她又怎會命喪於斷腸崖。
“你怎知是齊雲回歸,那明明是一女子啊。”白衣男子依舊未想明白。
“煜城,你糊塗啊,那姑娘手上所拿可是青玉素笛筆啊,齊雲底下,有九大女弟子,傳承他衣缽,若我未猜錯的話,那個姑娘應該便是排行第三的紫荊,代號,書。”
夜泉訴說著關於齊雲當年之事,當年他雖隻有18歲,可依舊是看的真真切切,那廝狼子野心,經妄想稱帝,武林人人得而誅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依舊是給他逃了,沒想到,二十年後,他竟又重出江湖,風波怕是又要興起。
隻希望,二十年前的慘劇不要再度降臨,那日,當真是血流成河,血色染滿半邊天,那血色染透半邊天,空氣中四處都是血腥味。那種慘劇,夜泉如今想起,依舊是心有餘悸,涼意四流。
也是那日,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此如同行屍走肉。不再富有生機。
也是,心若不在,何處又能安放這些年華洗盡的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