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是瘋了,夏染這樣見錢眼開貪慕虛榮的女人,憑什麼就能讓他這麼多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可就算明明知道她喜歡的是錢是權力,不管他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想生下這個孩子,或者就是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出在乎這個孩子的假象。
他都甘之如飴,這種感情就像毒藥一樣,明知喝下去後會穿腸爛肚,百毒穿心,也會為了喝下去時那一瞬間的美味而心甘情願。
他神色複雜,在她麵前站了一會兒,隨後便轉身要走,一句話話都沒說。
“紀明淵……”
夏染突然出聲叫住他,語氣中似乎帶著無線的繾綣與不舍,紀明淵停下腳步,回身看她。
“嗯?”
夏染一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睛,那深邃烏黑的眼眸似乎還暗含著某種期望。
她卻突然沒了勇氣,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她又重新低下頭,輕聲說:“沒事……”
能說什麼了?說了又有什麼用。
隻要爸爸還活著,隻要她還希望爸爸活著,她就永遠都無法脫離周潔的控製,她跟紀明淵之間,本就不應該奢望什麼破鏡重圓。
她內心自嘲一笑,夏染,你三年前就應該認命的,偏偏還不死心,現在不僅一個人痛苦,難道還要搭上一個無辜孩子的命嗎?
她不說話,紀明淵重新邁步回到房間,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神色冷淡,想到剛才夏染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那邊的聲音恭敬極了,回答:“紀總,我們查到,夏小姐的父親生病並不是在兩年前,而是更早,那時候夏小姐還在上學,據說最初的一筆費用,是紀明帆的母親出的。”
紀明帆的母親,周潔。
也就是說,夏染在騙她,她爸爸不是兩年前生病的,而是在更早的時候,那時候的夏染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無力承擔昂貴的醫療費用,所以,這一筆治療的錢,是周潔出的?
周潔不會那麼好心的去幫她,是不是……
紀明淵掛掉電話,心裏有一個猜測浮起。
是不是,三年前的事情,也另有隱情?
他幾乎是懷著激動的心情去找夏染,突然闖入她的房間,隻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微訝,“你,怎麼了?”
紀明淵走到她麵前就抓起她的手,他急切的眼神看的夏染心裏有些發慌,隻能站起來,眼睛裏似乎有一隻受驚的小鹿。
“為什麼要騙我?”
她騙他的事實在太多,夏染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項,隻覺得被他掐著的手生疼的,她試圖抽回來,但是紀明淵的力氣太大,她隻能無力的看著他。
“你到底怎麼了,紀明淵!”
紀明淵的死死地盯著這個女人,這個曾經住在他心裏許多年的人,後來又用最絕情的方式離開他,把他推進深淵。
如果,這一切,其實也有她的苦衷……
他為自己的寬容感到震驚,因為他竟然覺得,如果三年前她是有苦衷的話,那麼,原諒她,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嗬,紀明淵,你不就缺一個原諒她的理由了嗎。
現在,來了。
他慢慢逼近,雙手包在她的周圍,“夏染,告訴我,三年前你是有苦衷的,你不是為了錢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