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也知道她不能進寺廟的事,還打趣著囑托她,讓她離山腳下的寺廟大門遠點,不要太靠近了。
兩個女孩都有僥幸心理,一是不太相信算命的話,隻因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勉強避諱一下。二是因為山腳離半山腰上的寺廟有一段距離,江容隻在山腳下等,隻要不跨過寺廟在山腳下的大門,就怎麼也算不得上是“進寺廟”。
閨蜜從山上下來後,兩人按照原計劃去附近美食城吃晚飯。美食城離寺廟所在的山頭很近,走路大概五分鍾就到了,中間要過一個十字路口。
隻是這一個十字路口,江容就遭遇了車禍。
車子撞過來的時候,她們正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周圍還有不少路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閨蜜和那些路人都隻受了輕微的擦傷,就隻有江容一個人被撞進了IU。
如此巧合。
讓江容甚至開始懷疑,八字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能預示人的一生。
車禍發生後,閨蜜每都會往醫院跑,守在重症監護室外,似乎連高考都不想參加了。
江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什麼也做不了。
最後還是江容的爸爸媽媽在臨近高考的前一,冷著臉把閨蜜趕了回去,讓她一定要考個好成績,不然就是對不起江容。
閨蜜這才哭著走了。
閨蜜走後,爸爸媽媽的談話再一次刷新了江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媽媽:“雖然知道這事不怪她,可我就是忍不住怨。容容這麼乖,從到大對寺廟都是敬而遠之,如果不是因為她,容容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人在極度難過時總會忍不住想找個對象遷怒一番,江容知道媽媽隻是一時想岔了,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很清楚這事完全不能怪閨蜜,隻能她可能命中注定有這一劫。
至於那刷新她世界觀的,是江爸爸的話。
她記得爸爸沉默了許久,才遲疑著對媽媽道:“不能怪那孩子。”
“容容時候,媽找仙娘給她算過命,仙娘她活不過十八歲,我不信。從到大,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就算偶爾生個病也很快好了,怎麼可能活不過十八歲?”
爸爸完,停了許久,才低頭抹了抹眼睛歎息:“可是現在……”
他完這話,不僅江媽媽沉默了,就連飄在半空中的江容的靈魂,也陷入了沉默中。
算命的她活不過十八歲,她就正好死在了十八歲生日那。
然而盡管如此,對那些玄乎其玄的話,江容還是保持將信將疑的態度。直到現在,連穿越時空這種事都能發生,她才不得不細想,那兩個算命的可能真的有兩把刷子,看得挺準。
她會穿越到這裏來,明原來世界的她應該是死了。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她死了,爸爸媽媽也不知道會多難過。
思及此,她的心就有些發梗。
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她附身的這具身體不健康,情緒波動稍微大一點,就喘不過氣來,叫人難受得不行。江容皺著眉,捏著拳頭輕輕地錘了錘胸口,想把那口氣捋順。
就在這時,屏風後傳來輕微的響聲。
似是有人進來了。
江容抬眼看去,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淺青色宮裝的女孩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身形瘦弱,一臉愁容。見江容醒了,又馬上揚起一抹驚喜的笑容,趨步走到床前。
“公主您醒了。”
公主。
江容垂眸。
她還沒來得及梳理這具身體的記憶,隻大概知道一些。
原主是個不受寵的公主,生母難產早逝,皇帝因為不喜她母親,連帶著也不待見她,她在宮裏的存在感極低,身份地位也低,稍微有點臉麵的宮女都能暗地裏給她臉色看。
又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宮裏最受寵的二公主沒有少針對她。
二公主生下來就被皇帝賜名,和太子共用一個“德”字,閨名江德音。
原身這個大公主的名字卻是她的生母生前給她起的,名叫江容。
二公主滿月那就被皇帝賜封為音公主。
原身這個大公主卻什麼都不是。
整個越國都知道音公主長得花容月貌,是越國第一美人。然而實際上見過原身的人都知道,名不見經傳的大公主其實更為嬌美。
江德音嫉妒原身長得比她美,又因為受了生母餘皇後的影響,從把原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隔三差五就找原身的麻煩。
隻是原身是個“癡傻兒”,從到大幾乎沒怎麼過話,受了委屈也從來不哭,呆呆愣愣地任打任罵,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為難傻子沒意思,是以江德音找她麻煩的時候,通常因為不能盡興,隻稍施懲戒就放了她。
原身因禍得福,因為這有缺陷的性格得以四肢健全地活到現在。
不過,就江容從原身那繼承的記憶來看,原身根本就不傻,而是極度自閉。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點反人類反社會人格。
周圍所有的人在她看來,不過是會行走移動的物體,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眼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她挨了打罵不哭不喊,也不是因為癡傻,而是她的大腦隔絕五感,不知疼痛也無情無欲,也不知道是被怎麼刺激的造成了這種結果。
要不是江容穿越過來,那個嬤嬤哪怕是拿針把她紮到死,原身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來也奇怪,江容穿越過來後,那些五感似乎又恢複了。不然江容也不至於被疼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