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又怎麼會聽一個宮女的話?不過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下來。
隻因為江容完全不躲,反而還把臉往她麵前湊了湊。
再接著,她這個從來都不話的大皇姐,開口了。
“三妹妹怎麼停了?”
江容垂眼看著江彩,一字一句慢悠悠的道:“照著這張臉用力打,最好毀了它。和親的儀仗明日出發,我要是毀了容,你,父皇會讓誰替我去和親呢?”
江彩徹底遲疑了。
與此同時,她還有些吃驚,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變了好幾次。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冷笑著放開了江容,往後退了兩步。
身後的宮女見狀,十分機靈地辦了張凳子過來,扶著江彩坐下。
江容揉了揉隱隱發疼的頭皮,也慢慢地躺了回去。
“父皇疼愛二妹妹,定不舍得讓她去。”她側躺著和江彩話,聲音淡然,聽不出半點怨怒的情緒。
此情此景,若是放在不知情的人眼裏,不定會以為她們姐妹倆感情有多好。
“之前你也了,那晉國的皇宮是個火坑,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江彩隻定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她這樣的眼神其實是有點威懾力的,有些時候隻要一個眼神過去,那些宮女就會被嚇得兩腿發顫。要是被她這樣一聲不吭地盯著看,那些宮女更是會害怕得跪下求饒。
但是江容卻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她,反而抬眼看過來,毫無畏懼地與她對視。
那樣淡然的表情,甚至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錯覺。
盡管很不喜歡江容,江彩也不得不承認,“癡傻”時的江容很美,現在這個眉間眼角染了生氣的江容,更美。
她冷冷的看著江容:“我就你可能是裝的,二皇姐還不相信。”
江容聞言,虛弱地笑了笑。剛才被江彩拉扯頭皮的時候,牽扯到了後背的傷,疼得她牙關發顫。
之所以強忍著不表現出來,不過是不想讓江彩得意罷了。
江彩輕嗤一聲:“怎麼?裝了這麼久,突然又不裝了?”
“我裝不裝是我的事,要你管?”江容笑著道。
江彩豎眉:“你——!”
她騰地站起,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才克製著不衝上去掐死江容。
江容見此,輕笑出聲,用含了笑的杏眼看著江彩。
“生氣就不要忍著,想打我盡管來。橫豎我背上也有傷,不消十半個月好不了。”
她著,幽幽歎了口氣,往青梔那輕飄飄地看了眼:“本以為可以借著這些傷做點事,不想那婢子如此不懂事,不顧我的阻攔偏要去求藥。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求到就被你抓了回來?”
江彩皺眉回首,那搶了青梔的藥的宮女,連忙把藥遞到她麵前。
從宮女手中接過藥,江彩看了看藥瓶,又看了看江容。
她不是愛動腦子的人,也不是以智取勝和人耍嘴皮子的那塊料,此番江容的一番話讓她覺得各方麵都受到了約束,這種感覺很不好。
她想把藥瓶丟到江容臉上,最好能把她的鼻子砸斷。江容的鼻子好看,看著嬌卻不失挺翹,側麵的弧度更是優美,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要是能砸就好了。
可她不敢。
不能動江容,江彩轉頭看了眼青梔。青梔被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
自江容找回場子後,青梔就停了哭聲,噤聲看著江容主導著局勢。
她覺得她家公主殿下好像在發光,叫她眼底的欽佩都快溢出來了。
江彩輕飄飄的一眼令她回過神來,她低著頭惶惑不安,隻能在心裏祈禱江彩快點離開。
見青梔這麼怕自己,江彩終於找回了點以前的感覺。
她剛要抬腳朝青梔走去,就聽身後又傳來江容的聲音。
“三妹妹,按理來,我們該是這後宮裏最親近的人。”
江容的語氣中似乎透著不解:“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著二妹妹對付我?”
江彩動作一滯,突然回想起江容剛才那句話,就原封不動地懟了回去:“我不喜歡你是我的事,要你管?”
倒是很記仇。江容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角。
想到江彩今年才十二歲,腦子也不太靈光的樣子,對付起來沒有半點意思。
她輕咳了兩聲,目光在一個嬤嬤身上稍作停留,話鋒一轉,道:“我知道你是在做戲給江德音看。”
江彩一頭霧水:“什麼?”
“你攔著不讓青梔給我上藥,是不是也想趁這個機會把我留下來?”
江容著,看向江彩,眼中似有感激。
“齊國向晉國進獻了‘齊國第一美人’,父皇為了不落下乘,肯定也會把‘越國第一美人’送去晉國。我要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了事,比如身上的傷治不好,又或者是病入膏肓……到時,父皇肯定會另選他人。”